在夜色中。
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海子。
……
清晨,定的表响了3遍,萧文昊才浑浑噩噩地坐起来。
阳光熹微,如雪般星星点点地洒在床上,他抱着被子怔了一会儿,才记起昨晚是跟宁染在一起的。
可是她人呢?
倏然间回过头,枕边已然是空空如也。
萧文昊的心里揪了一下,蓦地掀开被子走下床。
“小染……宁染?”他一面向卫生间走着,一面喊她的名字,可屋里的门都打开了一遍,也全然没有她的身影。
难道她是不想吵醒他,所以自己去上班了?
萧文昊皱了皱眉,翻出手机。昨晚为免事多心烦,他特意关了机,此刻一开机,无数未接来电都涌了进来。
打最多的是他的助理,其次是他的母亲,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但也没有深想,顿了顿,还是决定先给宁染打过去。
手机在一阵急促的短音后转向了人工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靠!”
萧文昊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摔到了床上:“又跟老子玩失踪!”
坐在床沿上喘了喘气,他细细地想,又觉得事情似乎过于蹊跷。他揉了揉额头,拿起手机刚想给母亲回过去,外间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难道是小染又回来了?
他暗自揣测着,站起来走到门边,刚一打开门,几个身穿警服的人便一拥进来,将他团团地围住。
亮了亮证件后,为首的那个警察瞅着他沉声道:“你是萧文昊?”
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萧文昊蹙眉,警惕地睥着他:“是又怎么了?”
那警察漠然地说着:“你涉嫌非法集资和恶意敲诈,跟我们去局里一趟吧!”
他说着就吩咐左右去拉他,边拉还边向屋里顾盼着说:“你的那个"qingren"宁染呢?”
萧文昊冷着脸挣了一下:“跟她有什么关系?”
警方会调查这件事其实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料想朱智明兄弟俩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忙着跟周彦召斗,加之秦钟承诺过会帮他把这档子事给掩住,所以到底就疏忽了。
可疏忽归疏忽,事到临头,他也不至于惊惶无措。他只是想不到,这件事情,怎么就跟宁染牵扯到一起了。
以为他是在装糊涂,警察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根据证据显示,她是你的帮凶,是从犯。”
“帮凶?”
萧文昊握了握拳头,眉也紧紧地蹙在了一起,联想到昨晚她反常的表现,他忽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样深切的感觉,如同毒蔓般缓缓慢慢地爬上他的四肢,又倏然扼住了他的心脏……
小染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几日后。
审讯室里。
头顶的强光一簇簇地打下来,刺进眼睛里,疼得微微发痒。
萧文昊不适地眯起眼,与此同时,对面警员的喝斥声又传了过来:“说,你认罪吗?”
他侧眸,玻璃墙外的辨认室里,朱智明正抱臂站在那里,瞅着他的眼睛里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仿佛是笑着的吧。
双拳微微攥紧,萧文昊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门口,怒吼着就要闯出去揍他:“你tm把宁染怎么了!”
朱智明吓得向后顿了一步,眼看他就要破门而出了,几个追在他身后的警员立马又逮住了他,将他铐回到座位上。
萧文昊愤怒地挣了挣手铐,挣不脱,于是瞪着朱智明冷笑道:“你给我记住,千万别把我放出来!”
“丫的还嘴硬!”警员见他如此嚣张,不禁也怒了,虚张声势地拍了拍他的后脑。
如同被拔了胡须的狮子般,萧文昊猛然抬眸,目光灼灼地怒视着他。
这样凛然的怒气让警员一怔,还想再说什么狠话竟然也说不出口了,他旁边的警员则是个活络的,见形势比较严峻,就劝他说:“算了,先把他押回禁闭室吧,改天再审。”
他说着,附向身边警员的耳朵,小声提醒道:“今天,上面的人特意交代了,他……”
那警员惊讶地睁大眼,然后点了点头,解开了萧文昊拷在椅子上的手,连态度都一瞬间和缓了。
回到看守所的时候,萧文昊闭了闭眼。
长时间大密度的审讯已经让他有些精神虚脱,但他始终守口如瓶,怎么审问都拒不供认,对方问不出什么结果,终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说实话,他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种苦,可是这一次,他竟也觉不出什么苦来。
脑子里嗡嗡乱着,他只是在想,根本就止不住地去想,宁染到底怎么了?
她去了哪?为什么连警察都找不到她?
为什么他们都说,是宁染把艾滋传染给朱智明的?
这怎么可能呢,她那么清高的人,身子干净着呢。她要是得艾滋,那他萧文昊不也得得艾滋?
胸口忽然间窒了窒,萧文昊霍地坐起来,脸色青得像是生铁铸成的。
他忽然想到,最后那一夜,她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莫非……
十指慢慢地蜷起,萧文昊微微喘息着,胸膛不住地起伏。
紧闭室的上头有一扇天窗,从这里可以看见外面的世界。
他仰头,微弱的光线打成一束落进来,天空蓝得阴沉,仿佛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又像是一片汪洋大海。
晚上,萧文昊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