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转身进了医院。
在病房里,谭惜打了破伤风针,又补了消炎的点滴。原本她坚持不要住院,可那点滴里似乎含有安眠的成分,又或者她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睡了过去。
流星划过天际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
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她梦到的第一个人,是林斐扬。
梦里,还是最初的那个夏日。他从对楼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伸出脑袋,仰望着漆黑的夜空。
“怎么样?能不能看到流星?”她则在这边,捏着嗓子唤他,月光映在她柔软而圆润的双颊上,晶莹而狡黠。
林斐扬摇了摇头:“这个角度不好。我们溜出去吧,我知道有个看流星雨的好地方。”
谭惜回头,望了望隔壁的灯火,向林斐扬点了点头:“我要去。爸爸和妈妈在店里不知说些什么。现在溜走的话,他们不会注意的。”
接下来,她换上白天藏好的运动鞋,再看向对楼时,斐扬已经没了踪影。她低头,那家伙正站在地上冲她挥手。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手紧紧抓住窗框,脚则慢慢深向窗外。她住的楼层不高,是二楼,一楼是爸爸经营的杂货铺,铺面背对着院门,所以一切应该万无一失。
可她跳下一楼顶上的阳台时,却“哐——”地一声,发出了比预想更大的响声。
她吓了一跳,斐扬无奈而宠溺地笑了笑,他背过身露出自己的肩膀:“搂住我的脖子,我把你背下来。”
“嗯,”谭惜脸红了红,又不由得感叹,“哇,好高啊。”
平安着地后,林斐扬从帆布包里拿出运动外套,给她轻轻地披上,又拉住她的手跑到院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越野单车,林斐扬背着帆布包,将谭惜抱上了前面的横梁,然后才跨上了车座。
“抓紧点。”这样说着,他开始骑车了。
谭惜于是把脸贴在胸口,熏热的气息丝丝绕在她的肌肤上,让她更加安心。
没多久左边出现了小高丘,眼前是一座学校,这是谭惜的中学。接着没多久,空气里弥漫起海水的味道,路边是并肩而立的棕榈,棕榈的尽头有条一米宽的石阶小道。
“好了,出发!”林斐扬停好车,拉着谭惜就往上爬。
这里是北海望的山坡,屹立在海岸边,陡峭而寂静。
“斐扬,好黑。”谭惜不安地说。
“别怕。我的手在这儿。”林斐扬握紧了她的手。
“喵——”
蓦然间,黑暗里传来一记急促的叫声,吓得谭惜脚一颤,差点踩了个空:“斐扬!那是什么!”
始终握住她的手,林斐扬小心翼翼地向着前面的那团白影挪去,到了跟前,他却忽然一笑:“别怕,只是一只小猫。”
“小猫?”
谭惜听着新鲜,大着胆子凑过去,树影下,果然卧着一团小小的洁白的身影。那小家伙也不怕生,见着她走过来,还好奇地跳到她的脚上,蹭过来蹭过去。谭惜被蹭得心里一软,情不自禁地便将它抱起来:“好可爱啊,它好像跟妈妈走丢了,我们把它带回家吧。”
“我听你的。”林斐扬微微一笑,一手拉着她,一手抱着小猫,继续往山上走。
终于到了平地上,谭惜将睡着的小猫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扑好的外套上,然后轻轻地靠在林斐扬的肩上。
她一面漫不经心地揉着地上的油菜花,一面问他:“你说,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林斐扬颇为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它叫起来声音小小的,就叫咩咩吧。”
谭惜白了他一眼:“你家猫是咩咩叫的吗?”
林斐扬逗她,学着小羊的样子故意“咩”了一声。
谭惜被他逗笑了,抱着他的手臂说:“以后,一三五,咩咩归我。二四六咩咩归你。”
林斐扬也笑了,捏捏她的脸:“你怎么养一只猫,都闹得跟离婚分家一样。”
谭惜脸红了,有点慌乱的别开脸:“连婚都没有结呢,谁要跟你离婚?”
林斐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想跟我离婚,是想跟我结婚吗?”
谭惜嘟起嘴:“你想的美!”
忽然,林斐扬却扳过她的脑袋,指着天上道:“你快看!”
谭惜抬头看去,夜空像一块巨大的墨盘,华丽而又霸道地铺染在她的全部视野。很快,有一颗闪亮的流星从其中划过,接着是十颗,二十颗……然后数之不尽。
“我没骗你吧?”林斐扬紧紧拉着她。
谭惜在他的身边雀跃不已。她仅仅从书上知道流星,却从未亲眼见到过,那时她不禁感叹:“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地方?”
林斐扬懒懒张开手臂,在夜风中笑得潇洒而自如:“即使是生活在阴沟的人,也有仰望星空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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