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上,除了钱,还有什么能吸引到她的驻足?
眼中的光骤起骤灭,有什么倏然黯淡了下去,周彦召也笑了。他抬起谭惜的下巴:“是不是我最近惯你惯得太狠,把你给惯坏了,你已经忘了自己是打哪来的,又是为了什么爬上我的床?”
谭惜牙齿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眸光雪亮地看着他,这是比语言更直接的控诉。
他终于被激怒,骤然间施力,他将她倒在床上,仍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在撕开她的晚裙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反抗。她曾经那样激烈地反抗过,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自残或者跟他拼命。
可是如今的她,却犹如躺在砧板上的鱼一般,麻木地睁着眼睛,强忍着,依旧无法掩饰心中的厌恶。
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他错了,错的那样厉害,以为得到她的人,就会不在乎她的心。以为她爱不爱他都无所谓,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他以为这样就算是真正地爱一个人了。
可是,他错了。
真的爱一个人,想要的,就不只是她的陪伴,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她。他错的那样厉害,步步错下去,本想就这么错乱一生。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总是好的。
可是,林斐扬病危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就离开了他。
那时候,他曾经那样残酷地说过:“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永远,到底有多么残酷。
而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分离的这半个月里,他曾经偷偷去看过她。
那是一个夜晚,她似乎累极了,伏在林斐扬的病床上,疲惫地睡了过去。
即便是睡着,她也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仿佛此生都不曾分开。
此生都不曾分开。
微微阖上眼眸,周彦召蓦地咬住她的肩膀,仿佛是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刻。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命人停止了林斐扬的救济金。
他忽然发现,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
她属于他,只能属于他。
齿间的力道渐渐加重,谭惜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转过头,试图躲开他,他却强行扳过她的脸:“忘不了他吗?”
“这样忘不了他,那么这样呢?”他吻住她,凶狠霸道。
可身下的女人既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她顺从地任由他摆布着,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娃娃。
他痛恨的加重了力道,咬破了她的嘴唇,腥甜的血在唇齿间漫延,她微闭着眼,仿佛已经死去。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漂亮,就像个天使?可实际上,你却跟你的爸爸一样,都该下地狱!”她的冷漠令他更加发狂,即使下地狱,也要与她纠缠到底。
而她始终不动不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笑,笑得那样轻蔑,那样好无所谓。
心莫名地一阵绞痛,周彦召闭上眼,他知道,身处在地狱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而是……
他自己。
……
夜幕渐渐低垂。
宁染刚走到以吻封缄的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正朝着她打车灯。
细眉微微蹙起,她走过去,车窗降下来一半,果不其然露出了萧文昊的脸。
“你怎么来了?”她不冷不热地看着他,好像对于他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
萧文昊打开了车门,嬉皮笑脸地瞅着她:“怎么,是有了新欢了,不欢迎我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新欢在里头等着我呢,我就不陪着大少爷你玩了。”宁染也跟着笑笑,笑容中她转过身,径直就要往门口走。
“别走。”
萧文昊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陪我喝几杯。”
他的声音徒然哑下来,低沉得好似哀求。
宁染的心也跟着一栗,终于还是转过身,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什么好处?”
他却下了车,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没有好处。”
夜色更加深浓,巷子里的私房小厨中灯火流觞。
不大却精致的包间里,萧文昊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宁染也不劝,就坐在他的旁边默然无声地看着。
她知道,他和她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不傻,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无缘无故地拉她来喝酒。
他一定是有话要说。
酒过三巡的时候,萧文昊的眼渐渐猩红,果然就拉着宁染开始说胡话:“小染,你说的对,我一直都有一个当王子的梦,因为从小到大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我哥哥身上。他太优秀了,就像是海上初升的太阳,明亮璀璨,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他才是真正的王子,而我,只不过太阳身后染着光辉的一朵云,根本没有人去瞩目。”
他说着,闭了闭眼睛,神色是那样的疲惫无助,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我也想当一回王子,也想找一个专属于我、仰望着我、依恋着我、没了我就活不下去的女人。我也想保护着她,就像我是无坚不摧一样,我不想从我的王子梦里醒过来,我觉得我这么做很有正义感。可是到头来,我却什么都保护不了。”
忽然间笑起来,他低头,笑得断断续续地,双眼之中痛苦之意却更重:“我只能看着她走向痛苦、步入深渊,一次又一次地,我根本就无能为力。我的人生,就是一出失败的笑话。”
她是谁?
宁染当然很清楚,心像是被千万根针细细地扎着,她握紧了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