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苓满是歉意地笑了笑,道:“我那样做无非是想用缓兵之计,看看他们有什么举措。后来见大家士气低落,便想以此鼓励大家,通过只购买所有丝绸、布料里面比较特殊的一种,一样能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才会怂恿大家大量购买白色、透明的丝绸和布料的。”
李财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最美的衣裳,不过是用来骗那个唐棠的?那你让我们买下那么多的丝绸和布料,也没有什么别的用途了?”
孙道听到这里,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气恼地指着苏晓苓道:“你刚说什么,原来你真是骗我们的!那我们不是什么都玩完了,全都完蛋了吗?”
苏晓苓勉强一笑,道:“实在是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跟你们说实话!”
此言一出,无疑是证明了他们几家绸缎庄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已然成空了。更重要的是,她的出现非但没有将大家从泥足深陷里解救出来,反而是让大家越陷越深。
众人脸上纷纷变色,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样子,密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的诡异。
一名瘦弱的男子气极反笑道:“数万两的真金白银,难道区区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
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猛然站起身,阴沉着脸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说谎,反正我的那份钱,你必须得照价赔给我。不然我们一家子没有了活路,你也别想好过。”
又听一个精明的老头儿钱汝明阴恻恻地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看你怎么收拾?”
李财强自镇定下来。拉着就要上前理论的几人,道:“大家先冷静一下,请听我说一句!”
孙道情急地道:“老李,都到了这个关头,你叫我们大家还怎么冷静?”
李财沉吟了片刻。银牙一咬,大声地道:“好,既然如此,大家听我说完再说不迟!”
李家在白沙县做绸缎生意已经有近一百年,可谓是百年老店,规模虽然远远不如后来居上的苏家。可是比他们在坐的其他四人都要大上不少,所以在他们之中也颇有一点威信。
孙道几人见状,只得是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暂且坐了下来。
李财目光从他们几个的脸上一一扫过,叹息一声道:“这所有的事情全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当初提议请小苓小姐过来帮忙,也不会发生眼下这种事情。”
既而又道:“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就算是你们不说,我李财也不是那种敢作不敢当的人。既然大家都觉得这几天买下来的白色、透明的丝绸和布料误了事,那好,我现在就以大家当初购买的价格溢出一成来买下你们手中积压的货物!”
那个久未说话的妇人闻言,太为惊诧道:“当家的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外面丝绸、布料的价格比之前又下降了一成半左右。你怎么能反而再溢出一成来收买呢?”
李财无可奈何地笑笑,道:“你就不要管了,到了今天这一步。反正是撑不下去,就算是把百年老店关了,也希望能够帮助大家渡过这个难关吧。”
他作为十家绸缎商会牵头人,苏晓苓要他们购买白色、透明的丝绸和布料时,便当先买下了两万两白银,后来又陆续买进了三万多两。而另外的九家绸缎庄的老板则一起买了大概六七万两的丝绸和布料。除却不在这里的那五个人,也有将近四万两的货物。
真要以四万两溢出一成的价格买下来。就要花去四万四千两的白银,而放到现在的市场上去。却只能换回三万四千两。仅仅只是转手之间,就要亏空一万两。如果是在平时,也许还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打击,可是此刻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道微微一怔,迟疑不决地道:“老李,你不会是疯了吧?”
便听那名精明的老头儿钱汝明,追问道:“李掌柜,此话当真?”
李财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李财,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钱汝明欣喜地道:“难得李掌柜肯舍己为人,我也是被逼无奈,那就多谢了。”
紧接着那名精壮的男子,也是上前道:“大家都知道我郝猛上有老的,下有小的,李掌柜既然肯将事情化解,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很快,那瘦弱男子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一边称赞个不停,也表示愿意将自己这几天所买下来的丝绸和布料转卖给李财。心里想着或许这样一来,自己家的绸缎庄就有救了。
到得后来,便是与李财关系最为密切地孙道,也是略微尴尬地道:“老李,咱也不能昧着良心,让你来吃这个哑巴亏,我就以原先的价格转给你就好了。”
李财摇头而笑,道:“不必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孙道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终是便跟着另外两人身后离开了。
李财搀扶起早已经是哭得泪流满面的妻子,安慰道:“别再哭了,天要绝我们生路,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是我们李家绸缎庄在白沙县上百年的家业,就这样毁在我的手上,日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见我们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说到动情处,眼角也是泛起泪珠,却又不想让妻子看到,连忙转过头,才发现密室除了苏晓苓,还有那名瘦弱的男子仍在原地没有动过。
不禁松开妻子的双肩,声音有些低沉地道:“金条掌柜,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被叫作‘金条’的瘦弱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