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又从福全哪里知道,戴在苏锦头上的绢花是王妃赏下来的,原来走到保定府时,当地的知府为了给王府家眷留下好印象,献上了西洋细纱做成的绢花,那细纱和宫中贡品同出一家,新奇好玩,又不贵重,巴结又显得不刻意。
王妃后来把这些绢花赏了下来,他把当时接触过绢花的所有人审问了一遍,只知道这绢花经过王妃的手,其余的就在也没有什么结果,然而在问话青莲和芍药的时候,却有了别样的线索。
“青莲受不了刑,后来终于忍不住交代,说她亲眼看见是芍药故意冲到瑾奉仪身边,当时如不是有兰书姑娘那一档……”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因为刘稚的脸越来越黑,他已经感受到了暴风雨要来节奏。
“王妃?”刘稚沉吟片刻,问道:“她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有没有问出来,她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机动手?”
虽然怒不可遏,他依然保持着冷静,在他看来,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他还时时在瑾瑜身边,一不小心就会暴露。是什么原因促使王妃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瑾瑜的命。
陈虎没有说话,这些他还没有审问出来,他只是低着头把捷报司在京都送过来的谍报递到王爷手上,这也是他此时冒着王爷发怒的风险,来这里的目的之二,当然头等大事就是禀报“绢花投毒”事件的最新进展。
刘稚一目十行,平常的白信封在他手上,接着手就是一抖,不知冷笑,神情也变得莫测,全身气势大开,“我说她怎么这么不要命,原来又是再搞这些花花肠子。”
手中的信被扔进火盆里,烧成了灰,接着“啪”的一声,手掌排在椅子上,忽坚固的太师椅发出“咔嚓”一声细响,椅子,坏了!
接着刘稚黑着脸离开,大步流星朝王妃院子而去,陈虎在后面抹汗,看了一眼热度逼人的火盆,又看看王妃院子的方向,顿时狠狠的打个寒战。
起风了!
酝酿了许久的暴风雨,只怕不远了。
接着,王妃院子里所有人被赶了出来,曾有下人听见剧烈的争吵,可是却没人知道所为何事,跟着前往的张庶妃等人皆派了人过来打听,可是无论是王爷还是王妃身边的人,嘴巴像是上了锁,对那日的事闭口不谈。
陈虎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捷报司送来的谍报,只怕是有王妃做了什么事儿的确切证据,可是想在王府最大的事儿不就是瑾奉仪被人害……
他隐秘的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看着瑾奉仪院子的方向,目光微闪。转眼,淮南王府一心人在保定府已经滞留了七天,还有小半个月就是圣寿,苏锦心里猜测,她大概是赶不上圣寿,只能在保定带着,等到做完月子才能去京都。
王爷和王妃在院子里吵架的事儿,院子里的人很默契的没有刻意在她面前提起,月子里不能费心神,反正王妃惹恼王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出了能证明的就是王妃惹事儿的本事的越来越高,还真想不出对这件事还能有什么评价。
为此,福全还特意找了梅书和兰书秘密商议,“这些日子你们多陪奉仪玩玩,关于这次事件的经过,最好让奉仪什么也别问王爷……不,最好让奉仪想都不要想起王爷。”
“是不是有什么事……”
“别问!不该知道的咱们什么都不知道!”福全很严肃的看着梅书,梅书和兰书对视一眼,郑重的点点头。
“你也别当我们傻,既然你知道什么不方便说,我们也不逼问,但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奉仪的事儿,不然我们可不会给你面子。”走之前,兰书幽幽的来了一句,自然是警告福全,她知道他消息灵通,可是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他现在办事都是顶着奉仪的名头,万一有事,到时候就是奉仪的麻烦。
福全心里撇撇嘴,有些看不上兰书的小家子气,但是他和兰书在奉仪身边属于不同领域,就算想把她挤走,也干不了她的活儿!他私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和梅书多接触。
她们商量了没几天,苏锦没有提起刘稚,反倒是刘稚自己来了院子。自从苏锦生产之后,他就搬出了小院,后来又出了王妃那档子事儿,他忙着收拾烂摊子,一忙就忙到了现在。
撩开棉布帘子,屋内的热气扑面而来,花几上插着几支鲜艳的腊梅,一股幽香暗自浮动,瑾瑜靠在炕上,身后垫了个布老虎褥子,老虎比她还大,红彤彤的小脸,圆乎乎的,看上去她倒像个孩子似的。
怀里抱着个蠕动的小家伙,眼睛像是含着水,带着柔情,温暖又阳光,“初九,看这里,看这里……”
手中描着大白猫的波兰股“叮叮咚咚”的响着,声音悦耳又动听,刘稚脚步不由得慢下来,仿佛怕打扰了屋内祥和的氛围。
苏锦听到门外的动静,见着刘稚,小脸一喜,“王爷忙完了,还没吃饭吧,厨房里炖了鸡汤还有鱼汤,想喝什么?”
她随即又点点头,直接吩咐梅书,“让三娘做一个稻草肉,炙烤一盘鹿排,切点儿牛肉,端一碗鸡汤,再炒两个青菜……”
“这个稻草肉可好吃了,肥而不腻,酸酸甜甜……”苏锦自己先流了流口水。
刘稚在兰书服侍下换衣裳,进门时抿着的嘴角带上一丝笑容,瑾瑜,似乎比以前和他更亲近了,无论是说话,还是处事,难道这就是孩子带来的效果?
不错,是个好的开始。
“是吗?”他走到炕边,坐上去,探过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