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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未南的脑壳嗡嗡作响,他抱着盒子,整个人趴在地上,鸵鸟一样撅着屁股,姿态不雅。终于,等一切平息下来,面前那道走廊里一阵仓皇的声音回环震荡,吸引了他,他抬起头,勉强看到一双黑色皮鞋消失在转角。
是给他送盒子的人吗?
陈未南打个激灵,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电梯方向跑去,就差一点……电梯在他面前闭拢,下沉……
红色光标在他面前由7变成6,再然后成5,陈未南低头看眼盒子,后知后觉的冲去了楼梯。
挂着灰调的白墙随着西晒在他面前忽明忽暗,陈未南跑到岔气,终于站在了楼下。
他手撑在膝盖上,弓着腰,大口呼吸,心里暗骂了一句:找找找,找个鬼哦!这么多人!
在他面前,原本平静安宁的小区里站满了被巨响吸引出来的居民,他只轻轻扫了一眼,便看到几双款式相差无几的黑色皮鞋。
“奶奶的。”他骂了一声,拿出盒子里的本子,随手扔了盒子。
那是个黑色皮面日记本,本子的黄色扉页上,龙飞凤舞签了迟秋成三个字。
“这个家伙……”他嘟囔着,心情郁卒。
***
人们的议论声并没有陈未南复杂的心情停止,他们张望着爆炸发生的中心源,看着穿着防爆服的警察正押解着一个人上警车。
“乖乖,恐怖分子哎!”小区超市八十高龄的老太太拄着拐棍,啧着掉光牙齿的嘴巴说,她身旁的女儿抚着老妈的背,“没事,妈,别怕,没见有警察吗?”
老太太的女儿想拉着老妈回家,喜欢看热闹的老太太死活不回去,母女俩争执着。
艳阳当空,人声嘈杂的午后,柴焰急切的问着电话那头的表哥究竟发生了。
“没什么,锁定了一个在逃犯,他引爆了炸弹,想制造混乱逃跑。”
“没跑成吧。”柴焰松口气,心里竟有些同情那个逃犯了,倒霉蛋,遇到了她表哥。
“柴焰,你家是在林苑路梦欣花园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大约就在你家楼下。”
“什么?”表哥来蕲南了!
柴焰没来得及问清,电话就断了。
与此同时,硝烟气息未散的小区里,陈未南正犹豫着是丢了这个本子还是带回去时,一个人悄然无声的站在了他旁边。
“你和柴焰住一起了?”
陈未南侧头,看到一个头发梳成极度偏分,脸色白净,一身书卷气的男人手正握着把黑色长伞的伞柄,微笑的看他。
“赖邵言,你怎么来了?”
“有个小案子,这边让我来看看。”
让一个公安部授衔的一级警督来看一看的案子,陈未南可不觉得是小案子。
“上去坐坐?”陈未南扬了扬手,发出邀请。
赖邵言摇摇头,“要回家。”
他低头垂眸的样子不禁让陈未南感叹:那句话不假,天才和蠢材的确只是一线之间的转变,谁会想到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曾经不习惯和人接触,更遑论成为国内一流的犯罪专家呢?
赖邵言步履轻缓,徐徐走远,手里一柄长伞伞尖一下下轻触着粗粝地面,那个伞不离手的男人啊!
***
柴焰的suv快速奔跑在回家的路上,等她到家发现赖邵言早不在了,人不禁失望透顶。
“那个家伙!”她甩着胳膊。
“柴焰……”陈未南叫她。
“干嘛?”
陈未南张口,想起赖邵言走前突然和他说的那句话:心思变了的人才会只寄东西不露面,既然变了,又何必在意?
陈未南不知道赖邵言是怎么看出他心思的,只是此刻想起这句话的他突然就坚定了。在这世上,没人比他更爱柴焰,哪怕迟秋成真的活着,他也不怕。
“没什么。晚上想吃什么?爷请客!”他扬扬手,一脸春光灿烂。
“爷什么爷,吃什么吃,案子正搞得我头大呢!”柴焰气恼的跺脚。她本来是想让表哥帮他分析下案情的,谁知道那个冷血的家伙竟然不管她!
***
因为新疑犯的出现,检察院方面暂时搁置了上诉,责成公安部门理清案件因果,再图后续。
四月中旬,案件随着一个线索人物的出现有了转机。
当柴焰走进那家名叫“春顾”的小超市时,莫名的吹了一声口哨,这店可真干净。
“欢迎光临,你要买什么?”柜台后面,坐在高高椅子上正写作业的小人头也没抬,条件反射的问。
“我不买东西,我找你妈妈。”
“嗯?”小人停下笔,抬起头,露出一张圆圆的脸,“你是谁啊?”
“我是龚宇的朋友,是他让我来找你们的。”
“啊?”听了柴焰的话,小人跳下椅子,几步跑去柴焰面前,仰着头,“你认识龚叔叔吗?”
“认识啊……”柴焰弯下腰,摸摸孩子的头。
“这小模样,和那个姓龚的也不像啊……”陈未南在一旁搓着下巴嘀咕。
柴焰也觉得不像,可表哥说了,龚宇宁愿被控告也不说出他那天的踪迹,只说他的清白的,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撒谎,二是他笃定着他不会被判刑。
柴焰倾向于第二种。
按照赖邵言的意见,她搜集了几乎所有龚宇的资料,发现他生活规律,除了平时见客户外,没任何其他活动。
“没特别,就在规律的那些里找。”
于是柴焰真的发现了,龚宇经常搬家,而每次搬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