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黑格送出‘门’,徐知诰折返到桌前,捻起一枚棋子,望着面前的棋盘出神。> 劫持任婉如,又将嫌疑引向费高章,徐知诰的谋划缜密而又恶毒。幽州本是铁板一块,节度府与刺史府相差融洽,此番李从璟出征更是同心同德,原是无机可趁的。偏偏徐知诰通过人为制造的任婉劫持案,硬生生从铁板上撕开了一条裂缝。
“李威该当如何处置?”徐知诰身旁的随行心腹问。
“之前答应过他,事成之后带他回吴国,保他一生富贵。”徐知诰似笑非笑,“答应人家的事,还是要做到的,要不然日后还有谁肯为我们卖命?”
“第五统领且慢!”
军情处一拥而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卫道和章子云及时赶到。两人都是骑马,一路上赶得甚急,给颠得厉害,下马时卫道差些没站稳,饶是如此,他仍是大步向第五姑娘走来,“此事始末,路上我已闻之,第{五统领,且慢动手。”
“卫大人既已知晓始末,为何还要阻我动手?”第五姑娘冷声问。
军情处直属李从璟统领,平日里除却他本人,无人能对其指手画脚,若说此时第五还能听进去谁的话,整个卢龙恐怕也只有两人,那就是卫道和章子云。卫道是与莫离齐名的卢龙四杰,又统带节度府,无论是地位还是才能都受人尊敬,章子云更是李从璟伴读,虽然此时名声尚且不显,但却是李从璟最信任的人之一。
听了第五姑娘的问题,章子云接过话来,“此事尚有疑点。”
“疑点?”第五姑娘秀眉一挑,这无疑是在怀疑她的能力,“什么疑点?”
卫道穿过军情处兵墙,行到费高章面前,拱手行礼,“让费大人受惊了,卫道这厢先行赔罪。然而夫人被劫,事出有因,望费大人能体谅第五统领护主之心。”
“夫人被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故被军情处围府,更是差些被强攻,费高章自然愤怒得很,听了卫道这话,惊异之余,立即询问事情原委。> “疑点有三,就在三次身份确认。”章子云沉声道。
第五姑娘蹙眉。
“其一,杨记布庄。军情处在杨记布庄发现‘迷’香,而后经过一系列推论,得出劫案乃是有人蓄意为之的结论,最终将怀疑对象锁定在户曹李威身上。”章子云面容肃然为第五道来其中详情,“这本是第五统领的才能体现,然而问题也恰好出在这里。”
第五姑娘看着章子云不说话,等他继续往下说。
章子云继续道:“事发地点在杨记布庄,本身就是问题所在,如此明显的破绽,再结合店中残留的‘迷’香,很容易让人顺藤‘摸’瓜。这看似是对手的疏忽,是其谋划本身存在的问题。然而,如果这正是对手有意为之,那该如何?谁又能确定,事实不是如此?”
“你又凭什么确定,事实就是如此?”第五姑娘近乎一字一句的问。
“因为下一个疑点。”章子云正‘色’看着第五姑娘,认真地说道,“第二个疑点,就是李威宅子里的青衣衙‘门’腰牌。”
听到此处,费高章也被深深吸引,他挥手让在府‘门’处与军情处对峙的护卫、衙役们退下,凝神听章子云讲解。
“敢问第五统领,若是军情处深入敌境办差,执行的又是秘密策反任务,相关人员会随身携带身份证物吗?”章子云正视第五姑娘的眼睛道。
问出这话,他也没有强求第五回答,继续道:“李威被策反毋庸置疑,问题在于,既然夫人已被成功劫持,青衣衙‘门’还有何必要,留人手在李宅?就为等待事后被发现?然而事实偏偏还就如此。这便罢了,这些青衣衙‘门’的细作,身上竟然还带有腰牌!”
“正是通过这块腰牌,李威再也无法洗清嫌疑,供出刺史大人,而军情处也肯定了幕后之人,与吴国有关!第一个疑点与第二个疑点,至此串成一条线,指向下一个目标:刺史府。”
第五姑娘银牙紧咬,默不作声。
她身旁那名发现了披帛的军情处小头目,拿出披帛,质疑道:“那这条披帛如何解释?”
“这也正是第三处疑点。”章子云道。
将披帛从对方手里拿过来,完全展开,章子云道:“这条披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掉落地上,当时岂能不被发现?而这条披帛不掉落在别处,偏偏掉落在刺史府‘门’边,岂非太过巧合?”
将披帛还给军情处头目,章子云叹了口气,“正是因为这条披帛,加之李威证词,构成所谓人证物证铁证如山的局面,所以军情处肯定了刺史大人乃是劫案幕后指使。”
“原来如此。”费高章至此恍然大悟,对第五姑娘不听他解释,便要强行攻府搜人的举动已是完全理解,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将他拿下,对其严刑拷问,已是对得起他了。
“章大人怎知,这就不是对手‘露’出的破绽,而一定是对手蓄意为之?”军情处小头目辩解道。他实在无法接受,军情处依仗第五姑娘的智慧,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步步追查出来的结果,竟然都是对手事先布好的假象,而他们却被对手一步步引导着,自己踏入了陷阱!
“我当然知道!”章子云正‘色’道,他看了看第五姑娘,目光又在周围军情处锐士身上扫过,“我之所以知道,非是我明察秋毫,而是因为我相信军情处,相信第五统领!”
军情处小头目怔了怔,完全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