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李佤费劲千辛万苦总算回到了医舍,一进门就见黄勃一手捧着大棉袄,一手端着热姜汤,在等待荣归的勇士。
刘李佤微微一怔,但也没多想,将手上抱着的几种水藻交给他,冻得青紫的嘴唇很难开启,牙根打颤道:“快,炼药……”
黄勃抱起水藻立刻忙活起来,刘李佤披上棉衣,顿觉被巨大的温暖包裹,一碗姜汤下肚,全身暖洋洋的,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病房外,两个铁塔般的保镖寸步不离,不过看刘李佤时的眼神多了一丝敬意,就连他进门都没有阻拦。
房间内炉火烧得正旺,踏上赵大小姐睡得正香,呼吸平稳,摸样暗香,看来暂时没有恶化的情况,但刘李佤也没有掉以轻心,他现在全身被冻僵了,最忌讳烤火,只要忍着冰寒将双手放入自己的腋下,用腋窝仅有的温度温暖自己的双手,突然的冰寒仿佛被针扎一样。他咬牙强忍着,一炷香功夫,双手大概恢复了正常的体温,这才放心的伸手放在大小姐的额头上,确认高烧没有持续,这才放心下来。他吸着鼻涕出门去了,却没有注意到大小姐眼角流下的一滴晶莹泪珠。
在前面的药铺内,黄勃正在忙碌着,尽管是个二把刀的实习医生,但此时一脸的严肃认真,还是能让人产生一些信任的感觉,他麻利的手法,对药物的熟悉程度,也让刘李佤为之侧目。
他在诸多种类的水藻中寻出一种暗青色,特点细长的水藻,取一些用一块白绸布紧紧的包裹,挤出所有的水份,而那挤出的水也没有浪费,全部滴入捣药的铜钹中,里面是已经捣碎的其他药物,有他说的牛黄,桔梗,冰片,甘草等几味药,用水藻内的水份拌药,另一边,他在火炉上已经架起了蒸锅,将包裹好的水藻放入其中,锅中有水,高温煮水,用沸腾的蒸汽蒸煮水藻,要时刻掌握火候,不能让水彻底烧开,总要保持着沸腾状态,所以黄勃全神贯注的看着,不时添水,加火,聚精会神,与那卖‘特效药’时的黄勃判若两人,这份严谨认真的态度让刘李佤都不自禁的肃然起敬。
刘李佤蹲在火炉边,身体也在慢慢的恢复,时而帮着天天柴火,慢慢从冰封状态恢复过来。
黄勃说这水藻最少也要蒸煮一夜,然后再用火烤干,捣成粉末和其他药物混合在一起才有药效,刘李佤听得也是满头雾水,感叹隔行如隔山,他最拿手的还是**娱乐之道。
所以在身体恢复差不多的时候,他溜回醉心楼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在如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的怡情之下,醉心楼关门歇业了。原本灯火通明的青楼此时一片黑暗,无比萧条,不是传来的咳嗽声显示着问题的严重。
他本想去后院看看,可是特效药还没有开发出来,进去看着流云痛苦的摸样,只是徒增紧张而已。
刘李佤转身走了,清冷的街道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所有人闭门不出,只是咳嗽声随处可闻,在这种巨大的天灾面前,人们总是显得渺小脆弱。
刘李佤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里泛起阵阵无力感,现在唯有等待医生救死扶伤,拯救苦难中的人们了。
可就在刘李佤第一次对医生产生如此巨大信任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让他犹豫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了一间医馆,一个妇女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在他话中虚弱无力,紧闭双眼,口中呢喃着,一看这症状就是高烧下在说胡话,女人急的不知所措,听着怀中孩子不时发出的咳嗽声,让人的心都揪起来了,她瘫坐在医馆紧闭的大门外,一下下捶打着大门,哭嚎道:“郎中,求求你,救救孩子。”
她一声声的泣血哭耗,却依然无法穿透那扇冷漠的大门,更无法打动冷漠的心。但她依然不死心,一点点捶打着大门,手累了用头撞,泪水如雨般洒落,声音喊道沙哑。
而就在不远处,同样有一个男子背着个女人,在疯狂着敲打着一间药铺的大门,急升喊道:“求求你先赊给我一些药吧,年关近了,东家马上就要发薪饷了,我一定会如数奉还的,不然我女人会死的,求求你……”
同样的,那药铺的大门依然紧闭,里面无声无息。
看到这种情形,刘李佤笑了,笑得很苦也很惨,这一个是因为孩子病重没有能治愈的把握,甚至根本不会治疗,而将患者推拒在门外,一个是因为没有银子而得不到救治……
刘李佤看着他们,目光仿佛一下子穿过时空,看到了千年后那金碧辉煌的医院,多少穿着简朴之人泪流成河的将病重的家人抬回家等死,多少人因为交不上巨额押金而被拒之门外,而那特护病房,高级病房中,多少脑满肠肥,身体健康人在无聊的输着营养液调戏着小护士……
哎……刘李佤重重一叹,眼前那为救孩子而不惜一切的母亲,头已经撞出了血,那情深意重的丈夫为了妻子不惜跪在药铺门外,这些草根虽然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会面对很多无奈和苦痛,但这都掩不住他们身上绽放着的人性的光辉。
刘李佤连忙上前,将刮痧退烧的方法告诉给了那年轻的母亲,现在她是病急乱投医,为了救孩子的命,任何方法都愿意尝试,同时刘李佤又指点那个有情有义的丈夫,去黄勃的医舍寻求帮助,顺便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至于药费等他有钱再给,如果免费反而是对他的侮辱。草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们有手有脚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