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脸无所谓的乐彤,莫名地,让纪叡心疼得很。
“乐彤,你会不会恨我?”
这个时候的纪叡,基本忽略了乐彤当初要宝宝的原因。
他只一味地想,因为自己,乐彤才会十八岁便成了大腹便便的孕妇,现在不过才二十五岁,便已经完全没了自己的私人时间和空间,上班为纪氏忙碌,下班为宝宝忙碌,生活重心,基本全围绕宝宝转了。
乐山怪怪地看他一眼,想了一下,“你指有了宝宝这事?”
虽然纪叡的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聪明的乐彤还是很精准地猜出他话题的重点。
纪叡点点头。
围在他身边打转的女人向来不少,虽然他从没对她们另眼相看过,却是知道这些名媛千金秀们的生活是如何地精彩纷呈。她们会在今天因一时兴起而约几个姐妹淘去国外渡个假,明天,又会为某人的生日趴而大肆购物打扮,后天又为了某个限量发行的名牌包包特意飞出国。对她们来说,孩子,只是她们用来套牢男人的工具。
可乐彤,却因为宝宝,完全没了这些生活乐趣,而且,以眼下来说,她并没有因为宝宝而得到任何好处。
他却并不知道,每个女人所追求的,都不一样,像乐彤这样的人,即使没有宝宝,也绝不可能像那些千金秀一样只为追求物质刺激而活着。
“不会,说实话,在宝宝这件事上,我还挺感激你的!”
乐彤从冰箱里拿出面粉,手脚麻利地和起面来。
“嗯?p激?”
纪叡紧紧地盯着她,她的这个答案,令他十分意外。
“是啊!我记得,你原来给的价码,比其他人略高,但也只是三十万,对吧?”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乐彤还是记得十分清楚。
当时,那位中间人听到乐彤的要求,很是为难地告诉她,他们的价格,一般在十万至二十五万不等,最高一个,是三十万,但对方要求很高,需要作一系列的面试。
当时乐彤就想,面试就面试吧,三十万就三十万吧,起码,够手术费用了,其他的费用,等妈妈做了手术好再想办法也不迟。
也因此,第二天便有了那个满嘴英文的人出现在乐彤面前。
面试结果很快反例来,让不抱希望的乐彤惊喜的是,对方几乎没有犹豫,一下就指定了她,而且,中介把她原本希望得到五十万酬劳的事跟对方说了,对方也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所以,关于孩子的爸爸,在乐彤还没跟纪叡对上号的时候,形象是十分光辉高大的。
即使对上号后,乐彤也没有因为纪叡后来对她做的种种过份事而抹杀掉他曾经助自己和妈妈渡过难关的事实。
纪叡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说实话,关于价钱的事,他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经乐彤这么一提,他才隐约想起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当时听了乐彤和中介的那些对话,便觉得这女子心思聪慧才思敏捷,单从选择宝宝的妈妈这一目的来说,说他对这名女子一听倾心也不为过。
所以,当中介说那名女子好像很缺钱,希望得把价码提高一下,他无所谓地一口应承了下来。
反正,对他来说,三十万和五十万,其实只是一个符号,根本不存在任何意义。
现在,他不由得庆幸,当初他没有为多出来那二十万而拒绝她。
他很庆幸,在自己还没真正认识她的时候,可以为她做过那么一点点有实际意义的事。
“我妈妈做完手术之后,身体也不怎么好,如果不是那二十万,我妈妈肯定撑不了那么久。”
说起这些,乐彤已经很淡然。自从认回宝宝之后,她的心态平和了许多,以前一直不敢回想的事,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云淡风轻了。
乐彤非要说得这么客气,纪叡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坦白说,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君子。
很多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他会不择手段地充分利用一切有利条件。
而此时,精明的那个他,正在脑袋里叫嚣,提醒他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跟乐彤提一些特殊的要求。
但事实上,他却什么也没说。
因为,他不想把自己那些精明的算计用在乐彤身上。
而且,关系到她妈妈的事,他更不想去揭她的伤疤。
虽然,她提起从前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介意了的模样,可他比谁都清楚,失去至亲的伤痛,哪怕花一辈子也没办法完全平复。
乐彤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想听这些陈年老调,便识趣地提醒他。
“纪总,你不是要吃饭吗?”
纪叡这才想起,自己热的咖喱牛腩和麻婆豆腐,还在微波炉里呆着呢。
“嗯。”
纪叡打开微波炉,又听见乐彤说,“我给宝宝做新鲜的面条,你想吃饭还是吃面条?”
纪叡端着手上的碟子犹豫起来,“我都想吃,怎么办?”
噗!
乐彤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宝宝这么馋嘴是遗传自你。”
纪叡也笑了,盯着她的后脑勺揶揄道,“别把你自己撇得那么清!是谁在龙祥吃饭,恨不得把碟子都舔干净?”
乐彤耳根一红,低头假意认真地和面,却还是十分嘴硬,“民以食为天,身为吃货,把碟子舔了才是本份!”
心里却狠狠地把纪叡骂了又骂,这纪大恶魔,以前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吗,怎么会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