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天上的妈妈是开心欣慰还是伤心失望,乐彤都希望,妈妈能够接受并保佑她这个可爱却多灾难的小外孙。
凝视着照片上妈妈,乐彤在心里默默说道。
“妈妈,我很庆幸,在茫茫人海中能重遇宝宝,而更值得庆幸的是,我还能与宝宝相认并像普通母子一样朝夕生活在一起,虽然,我也不确定,跟宝宝现在亲密相依的生活能持续多久,但即使只有一天,也够我好好珍惜并感恩。妈妈,求你在天灵好好保佑宝宝,让他可以完全康复并健康快乐地成长!”
曾经,她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妈妈而放弃宝宝,现在,若说要用她的命来换宝宝的健康和快乐,她也愿意。
在她旁边的幸伙,磕完头后,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像乐彤一样挺直腰杆跪在软垫上,黑亮的眼眸盯着石碑上那张带笑的脸。
“姥姥,你放心,宝宝会好好照顾妈咪的。”幸伙的嗓音,带着他这个年纪所特有的糯糯的甜软劲,可传达出来的意思,却是超乎他这个年纪的坚决和笃定。
乐彤眼眶一红,伸手搂过幸伙瘦弱的肩膀,轻轻把他带进怀里。
“妈妈,宝宝很懂事也很乖,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非常幸福!”
纪叡和杨晟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后,听到眼前这对母子的话,都不禁有些动容。
杨晟走上前去,把白玫瑰放在墓前,朝墓碑深深地躹了一躬。
“阿姨,我是彤彤的师兄杨晟,彤彤和宝宝都很好,你安息吧!”
本来,杨晟想说,我会好好照顾彤彤和宝宝,但转念,这句话,应该留给那个可以照顾和疼爱彤彤一生的男人说。
纪叡等杨晟退了开去,跨前一前,把他吩咐小李另外准备的一个大祭品盒放在墓碑前,对着乐妈妈的肖像,深深地躹了三个躬。
“阿姨,我是宝宝的爹地纪叡,你老人家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他们母子两个的。”
站在他身后的杨晟,脸上微微漾起了笑意,果然,这家伙心急火燎地要来拜祭乐妈妈,为的,就是要发表这一番宣言的吧?!
还跪在软垫上的乐彤,嘴角抽了抽,想反驳,怀里的幸伙却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往乐彤怀里蹭。
乐彤低头瞟他一眼,“笑什么?”伸手捏捏他的渐渐开始恢复肉感的小脸蛋。
宝宝竖起小手指戳戳站在他面前那个高大男人的后腰,“爹地吃醋了!”说完,笑得更欢了。
纪叡却不理他,板着腰站在墓碑前,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墓碑上的乐妈妈,把自己心里那些想法和决心默默向未来岳母简略汇报了一下。
乐彤瞪了宝宝一眼,“宝宝不许乱说。”
宝宝抬手搂着她的腰,一脸我很懂的得瑟劲。
“宝宝没有乱说,爹地可喜欢吃宝宝醋了。”
一直像堵墙一般纹丝不动地站在前面的男人,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不幸言中,心伤的!
站在身后看好戏的杨晟扑哧一下笑了,而乐彤,则暗暗吁了一口气,宝宝这幸伙,可不要懂得太多啊!
这已经不是乐彤第一次觉得,二十多岁的自己还没六岁不到的宝宝懂得多,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宝宝,你不知道吗?自从你爹地找回你妈咪之后,他就改行开酿醋厂了。”
杨晟唯恐天下不乱,狠狠地又补了一刀。
这次,男人终于扭过头,冰冷锋利的眼刀嗖嗖地削向杨晟,似是恨不得狠狠地剥了他的皮。
杨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歪歪身子对着墓碑上的相片说。
“阿姨,你放心,这个男人虽然古板没趣了一些,但人倒是个好人。”
乐彤和纪叡同时一额黑线,被发了好人卡的纪叡心里暗暗骂了句,妈的,杨晟你个高级黑!
而乐彤,更多的,则是尴尬和微微的不安。
尴尬,是因为杨晟和纪叡把子虚乌有的事说成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安,是隐隐觉得妈妈若是真的听得见,不知会对纪叡这男人有什么看法。
曾经,妈妈也曾问过她,“彤彤啊,听说很多大学生都谈恋爱,你有没有男朋友?如果有,就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吧。”
只是,那时的乐彤,每天脑子里想的只有三样:妈妈,赚钱,学习。
而她十八岁到二十三岁那四五年间的生活,确实亦是被这三样充斥得满满当当,那有空闲的时间和心思去谈恋爱?
而且,那时的她,被心魔折磨得痛苦莫名,恋爱这种事,她碰都不愿去碰,亦不敢去碰。
“妈妈,我年纪还小,不急。”
她是个孝顺女儿,妈妈康复的每笔费用,她都偷偷让护士长分两份单打出来,因而,乐妈妈那几年所知道的疗养费用,实则,不足实际费用的十分一。
所以,她只以为女儿整天忙个不停是因为学习任务繁重,却不知道女儿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工赚钱。
乐彤以为自己一生都走不出那个梦魇的困扰,因而从没想过要交男朋友什么的。
眼下,听了杨晟的话,她鬼使神差地作了个假设,如果,妈妈还在生,纪叡这个男人,她会喜欢吗?
意识到自己竟作了这么一个假设,乐彤的心“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阿姨,我知道我不一定是顶好那一个,而乐彤又太好,我不敢保证自己能不惹她生气,但我能保证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不让任何人伤着她和宝宝。”
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