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黑着脸寒着声质问纪叡的乐彤,陌生得吓人,生生把范律师吓了一跳。
忐忑地看一眼纪叡,那男人却十分淡定地坐在办公椅上,脸上没半点慌乱惊讶。
仿佛,眼前的一切全在他意料之内一样。
“乐秀,你有什么问题,先看完这两份文件的内容再提,好吗?
范律师心里奇怪,这乐彤怎么一点眼色也不会看呢,这两份文件一看就是于她有利,她用这样的态度对纪叡,即使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也未免演太过了。
乐彤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脸色不善地把两份文件朝纪叡面前一推,寒声说道。
“纪叡,这样试探我很好玩吗?不好意思,我很忙!”
冷着脸的乐彤,懒得看纪叡欲言又止的脸面,更别提那个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吭一声的范律师,扔下两人,转声霍霍地走到门边,打开门闪了出去,门在她身后嘭地一声关上,办公室内,只剩两男人面面相觑。
室内诡异无比的气氛,终于在纪叡两声故意的干咳中被打破。
“咳咳……”纪叡摸了摸鼻子,瞥一眼那紧闭的门,自嘲地笑了笑,“看吧,我输了!”
范律师仍旧不愿相信刚才所看的,是事实。
试想,有那个女人这么傻,明明是送到手的财产却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纪总,您确定,她不是故意……”
范律师顿了顿,小心地看着纪叡的脸,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眼前这大爷给得罪了。
“故意什么?”纪叡好笑地挑眉问他。
“故意……”范律师又细细瞅了纪叡几眼,确定他的笑容虽是有些无奈,但心情却明显很不错,“你确定她不是故意钓您胃口?”
“呵呵……”
纪叡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范律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确认他没有生气,才微微松了口气,可心头的疑惑却越聚越多。
“我倒宁愿她是在钓我胃口!”
如果她真是在钓他胃口,那意味着她愿意和他有些什么。
可现在的情形却是,她除了愿意跟他谈纯正的恋爱之外,其他涉及钱财的一切,她都小心地避免着。
就连她搬过来公寓住这么小的一件事,也是他和宝宝软硬兼施好不容易才说服她的。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将一笔相当于租金的钱强行扔在纪叡床头柜的抽屉里,还要胁纪叡说,如果他不收这钱,她就带着宝宝搬回她那小窝去住。
这样的乐彤,哪里有半点钓人的自觉和殷勤?
范律师并不了解这两人之间的恩怨牵扯,之前一味地认为乐彤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可纪叡的反应,却像极一头撞进恋爱的毛头小子,只差在额头上刻上“任你摆布”几个字,按理来说,眼下正是乐彤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可乐彤,却黑着脸甩手离开,似乎,真是对那两份文件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纪叡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对死心塌地到这等地步,怕真不是靠演演戏就可以套牢得了的。
“那现在怎么办?”范律师原本的想法遭到剧烈动摇之后,不敢再乱说什么,自然,更不敢乱出主意。
纪叡斜斜瞟他一眼,“你说怎么办?你输了,好好给我想个办法吧,不然,我会把你吃得倾家荡产!”
范律师再次讶地看着纪叡,此时,他真的不太能确定,眼前这个语气满是调侃隐约中带着几分流氓气息的男人,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面瘫不苟言笑的纪大总裁。
“纪总,您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
范律师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下,他算是对此话深有体会了。
纪叡手一摊,“没,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想想怎样说服她把这两份文件签了吧,有些话,你说出来会比我这当事人说出来更具说服力。”
纪叡这话一出,范律师的汗冒得更快,敢情,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纪大总裁算计了,纪叡根本早就料到乐彤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早早挖好坑让他去跳。
“纪总,您想我帮忙做什么,明着说清楚就是了,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啊……”
范律师跟了纪叡几年,这种抱怨,还是敢说的。他已经快五十岁了,老这样一惊一乍的,他真怕他的心脏负荷不了!
纪叡好笑地看着他,“如果我一开始让你去劝她,你会乖乖去吗?还不是照样会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才不甘不愿去做?”
范律师愣了愣,回想一下,不得不承认,纪叡确实没猜错。
他对乐彤有极大的偏见,所以,就算纪叡一开始就对他说清楚,他也不会乖乖去帮纪叡做这个说客。
“好吧,纪总您能给我一晚的时间吗?我明天试试跟乐秀谈谈。”
如果乐彤不是在装,那她拒签的态度可谓非常坚决,现在贸贸然去找她,范律师并没有多少信心可在说服她。
纪叡的笑意更浓了一些,“范律师,你这样子,让我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棘手大案。”
范律师对眼前这个扔了个烫山芋给自己便没事人一样的纪叡,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瞅着那心情不错的男人。
“纪总,如果乐秀把这两份文件签了,我是不是可以领到一份可观的媒人红包?”
这种大量谋杀脑细胞的辛苦活,若没有可观的回报就太冤了!
纪叡倒也大方,“放心,事成之后,这媒人红包绝对比你打赢一宗大官司的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