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一语既出,惊得唐厉风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糊涂了,明知道是陷阱,竟然还要往里跳。
叶疏烟望着唐厉风,温柔一笑:“皇上,臣妾既然代表吉星,可以为皇上祝祷祈福,这样的福气不是人人能有,难道不是臣妾与皇上的缘分使然,是天意将此重任交予臣妾?”
太后一听,乐得眉毛都几乎飞了起来:“瞧瞧,叶婕妤果真是个懂事明理的,不愧皇帝这般疼惜她。”
太后可不管叶疏烟是犯病了还是想不开,既然她亲口答应,断没有反悔的道理,就是唐厉风有心阻拦也说不过去。
叶疏烟淡淡地笑了笑:“不过虽说是清修,但臣妾自小从未独宿过,十分不惯,希望皇上和太后能恩准臣妾带一名侍女陪伴。另外,臣妾一时之间吃不惯慈航斋的饮食,怕身体不适,如果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少不得要请林峥林医正来看症。”
太后听了,心想她人必须禁足在慈航斋,就算给她一个侍女又有何妨?
那御医就更不用说,诊病的时候肯定会有宫人一路监督,到了慈航斋,那里也有女尼看着,也闹不出花样来。
唐厉风听了这话,知道事已至此,再无转圜。
他脸上的表情犹如冬日里凛冽的寒风般,听着叶疏烟傻乎乎答应下来,心知这半个月便很难相见,恼怒地看着太后,不悦地道:“准奏!”
太后目的已经达成,见唐厉风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再阻止叶疏烟,便对宋柏使了个眼色。
本来宋柏看唐厉风离开,不禁愣在那里,看到太后的眼色,便急忙说道:“娘娘果然深明大义,明日便是吉日,当夜二更,吉星最炽,离守护宫最近,娘娘便可前往慈航斋。”
叶疏烟向宋柏微笑颔首:“那就有劳宋监正安排。”
唐厉风见叶疏烟如此欣然接受,他心里对太后的怨气,就像快要爆发的火山。
他对叶疏烟说道:“叫柳广恩送你回宫罢,朕在这里陪太后再聊几句。”
叶疏烟看到唐厉风这样恼怒,知道待会儿他和太后之间肯定没有好话的。
虽然她是盼着唐厉风和太后翻脸,更盼着唐厉风将凤印收回,但如今六尚局那边太后和皇后的势力未明,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凤印由此落在皇后手中,对叶疏烟也未必有多好。
她便轻声劝道:“皇上,太后累了,您该让她早点安歇才是。况且臣妾明晚就要去慈航斋,难道皇上就不想臣妾多陪你一会儿么?”
对着叶疏烟这般温柔可人的模样,唐厉风更是不舍,想着今晚之后,她便要去慈航斋,半个月不能相见,那该是如何的相思成灾……
他的心便软了下来,携住了她的手,向太后告辞。
太后微笑着目送二人离开,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恶毒起来。
这时,咏蓝去送了太皇子回来,见太后神情狠戾,不知道事情成了没有,便轻声问道:“太后怎么不大高兴的样子,难道……”
太后还没说话,宋柏便先喜上眉梢:“微臣恭喜太后心想事成了,叶婕妤明天就要去慈航斋,过了半个月之后再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太后冷冷一哼,道:“从前比她得宠的也不是没有,就算那惜氏有了孩子又如何?还不是被打入冷宫么?哀家为了唐家受了多少苦,皇帝心里有数。这些妃嫔都不过是哀家儿子的小妾罢了,宫里养着她们,无非是为了传宗接代,说到底,靠的还不是唐家的血脉才能有荣华富贵,凭什么跟哀家抗衡?”
咏蓝深以为然,微微一笑:“太后说的是,您真是为了大汉国的皇族血脉费尽了心思,唐氏的列祖列宗一定会保佑您福寿永享的。”
听到这话,宋柏也赶紧附和,少不得又是一串拍马逢迎的话。
太后听得受用,叫咏蓝赏了宋柏两根金条,叮嘱道:“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替哀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过,说一个谎话,就要有更完美的谎话去掩盖,为防皇上去钦天监查,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宋柏是监正,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多了,哪还能不知道该怎么善后,当即谢过了太后,兴奋地捧着金灿灿的金条去了。
咏蓝扶起太后回寝殿,问道:“太后,那叶婕妤知道了要去慈航斋半个月,没有抗拒吗?她是皇上的新欢,这新鲜劲儿可还没过呢,皇上怎舍得?”
太后侧目看了咏蓝一眼,笑道:“她近来倒是越发乖巧了,生怕惹哀家不高兴,上赶着答应下来。好歹是娘娘,说出来的话不能收回,皇上也没办法。”
咏蓝眼中掠过一丝惊奇,旋即便放松了似的:“她答应就好,太后把机会都给那些妃嫔们准备好了,再要是不争气,那就是她们命不好。”
太后十分不屑地道:“明天一早,你传郑尚宫来,哀家有事要吩咐她。”
咏蓝忙道:“是,天不亮奴婢就派人去请她。”
……
唐厉风走的时候,也没心思顾什么礼数,拉着叶疏烟的手就登上了龙辇。
叶疏烟坐在唐厉风身旁,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
无论唐厉风在战场上多么冷血无情,太后毕竟是他的母亲,所以,以前他很多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太后计较。
但是,今晚他也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是太后在策划,虽一直想忍着,想着能阻止叶疏烟去慈航斋就罢了。
但最后,终于忍无可忍,若不是叶疏烟及时劝阻,他势必要跟太后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