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离去的画面,众位嫔妃神情各异,尤其是那冯贵人早已是面无血色,一脸衰败,眼泪纵横,她跪在地上抱着许秋兰的双腿,“娘娘,你救救臣妾吧,现在只有你能救得了我了。”
许秋兰蹲下身,看着哭成了泪人的冯贵人,用手帕为她拭去眼泪,冯贵人眼中露出了希冀,嘴唇嗫嚅:“娘娘救我……”
“妹妹,这个情况是谁都救不了你,你且安心去,姐姐会为你报仇的。”说罢她直接站了起来,再不留恋,皇上是亲自下了死令,现在若还和她多过于牵扯,只怕还要连累自己。
明则保身才是上策,周遭的女子看到许秋兰准备离开,忙也跟着一道离开,昔日所谓的好姐妹到头来连宽慰的话都说不上一句。
偌大的场中,只剩下一人,冯贵人手中紧紧攥着那条被许秋兰丢弃的帕子,眼中一片苍凉,这个世界,到底是不公平的,想到家中日益渐老娘亲,现在就只剩了三日时间。
分明下水的人不是她,心中却比任何人都要寒冷。
九卿在夙千隐的怀抱中挣扎,但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几日前她才被他亲口贬了一级,现在自己落水,他又亲自来酒,自己在他手中到底算什么?
“夙千隐,你够了。”这么多日的不满她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被他直呼其名的人脸上没有一丝怒气,只是将她放在软榻之上,无视浑身湿淋淋的自己,用干净的白帕拭去她身上的水渍,九卿头上搭着宽大的白帕,“你到底要做什么!”
“别动。”他答非所问,只是拨开了她额前的乱发。“浣月,给娘娘那套换洗的衣衫来,命厨房将姜汤备好。”
“是,皇上。”
九卿狠狠将他往旁边一推,将身上的白帕猛的揭开,赤脚站在了地上,冰冷的双眸看着夙千隐,“皇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朕要做什么你还不明白?”他身上也穿着湿透的衣衫,发丝紧紧贴在脸颊,他无视自己的狼狈,只是看到九卿,“朕只是不想让你受凉。”
九卿冷冷一笑:“皇上,你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若你真的将我同那些人一般对待,不必三番五次亲自来救我,你这般的若即若离,对我忽冷忽热,你心中到底在盘算着些什么?”
夙千隐看着一脸冷肃的女子,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敲浣月捧着九卿的衣衫进来,“好好照顾你家娘娘。”
“是,皇上,可是你……”浣月看着已经离开的人,心中知道又是她家娘娘说了什么话。
“娘娘,你告诉奴婢,到底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皇上,皇上待你如此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浣月看着站在场中,一脸冷傲的女子。
九卿冷冷一笑,自己同夙千隐之间的纠葛又岂是她们明白的,“我同他之间的事情你无须管,你去秋禾那边看看,这里无须你服侍了。”
“是,娘娘。”浣月摇摇头,只得无奈的离开,她家这位主子从来是听不进其他人的意见的。
沐浴在热水之中,九卿闭上了双眼,夙千隐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思,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心中一片烦闷。
“阿嚏……”看来这次她定是受了风寒了,不过若是那时夙千隐再晚来一会儿,估计这会儿定然是没命了,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若是自己再死一次,是否还会重生在另外一人的身上?大概再没有这般的好运了。
不过敲也正是因为此事,九卿从不得宠再次荣升为皇上的心头宝,皇上亲自救她上岸这件事很快又传遍了宫中,每个人茶余饭后的将此事传的便是如同自己在场亲眼所见的画面。
而冯贵人则是直接成了可有可无的悲情角色,只是当众人谈得口沫横飞,最后才想起了她这个即将死去的人。
现在的九卿不管是走到哪都是被人行注目礼,不过她从一进宫就直接成了人们口中的话题女王,所以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这个日子是越来越烦闷了,自己要查的事情毫无头绪,其它烦心事倒是一堆,“算了,回去吧,再继续下去也是无聊。”在园子中闲逛的人心中越发的疲倦。
浣月无奈,她家这位主子最近也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是,娘娘。”
“算了,走这边吧,这边人要少些,免得走一路便被人谈论一路。”九卿突然又调转了方向,朝着另外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径离开。
“可是娘娘,那边是……冷宫。”浣月小声说着,一般对于各宫而言,冷宫便是众人最避讳的存在,所以一般宁愿绕道离开也不走这条路。
“冷宫又如何,难道还有吃人的妖怪不成?”九卿冷冷道,有的人活着,终身也不见被夙千隐宠幸一次,其实那和冷宫又有什么区别?
她率先离开,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狯,宫中那么多地方她都查探过了,惟独这个冷宫,先前她想都没有想过。
万一……被她找到了呢?冷宫之地,向来是人烟荒芜,就连冷宫之外的枝桠都显得鬼气森森,“娘娘,咱们一定要走这样的地方么?”
“不然呢?”九卿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是加快了步伐,看着大门紧闭的冷宫,心中思索着若是能够想办法进去一趟就好了。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突然耳畔响起了一道歌声,嘹亮尖细,回音在冷宫之中游荡,九卿脚步微顿。
“浣月,你可听见有人在唱歌?”
“娘娘,奴婢听到了,咱们快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