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谦心碎成一片又一片,一把拉住二郎,防止他打搅达桑的天眼内视。
“别过去。”
“你放开我,师傅,二郎会用命来保护你的,不要哭,不要哭。”二郎奋力的挣扎,他不知道冲过去有什么用,他只想替师傅擦干净那张便笺,也许这样,师傅就不会哭了。
楚谦用力的闭目,将眼中浓郁的怒火压在眼帘之下,且不说她腹中是不是长生果的种子,就只看她眼前这副想哭又不敢哭,非要挤着微笑的表情,他就狠不能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然后怒吼,却他的神女,去他的天下。
杜怀想逆天改命,却不知这是徒造更多的杀孽,若真有轮回,杜怀这一世,绝对没有善终。
虽然她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但她只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弱女子,跟普通人一样,有血有肉,需要吃喝拉撒,却因为天意,硬生生让她成为天下棋局中的药引。
于她来说,多么不公?
“我没哭啊,是下雨了……不对,是下雪了。”付倩倩用力的抬起头,将便笺平铺的合在手心,目光仿佛穿透了天际,看到了那云层之中,雪花从高处飘飘洒洒的落下。
今天可是申屠成和慧娘大婚的日子呢,天不亮她就在新封的郡主府,连同红袖和洛儿等人给慧娘盛妆打扮,那里注意到,天空一片阴沉。
经过泪水冲刷的双眼,她是真的看到,天空的云层边,开始往下落着白色的雪花。
“看,真的下雪了,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场雪,好美。”
除了还在用内视查看她体内的达桑,包括楚谦在内,全都抬头看向天空,果然就见天边洋洋洒洒的开始飞雪。
那是像鹅毛一样大的雪花,没有六棱,没有晶体,一团接一团,像棉絮一样飞了下来。
“,真好看,不知道会不会是甜的。”
楚谦听着她的呢喃,眼角猛的泛酸,他已经不需要从达桑嘴里听到确切的结果了,达桑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付倩倩不是有喜,而是腹中落了长生果的种子。
至于她的脉像为何如珠走盘,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还不落下来。”她双手合十的护着便笺,拼命的笑,然后告诉自己宗政漠要回来了,她好想他,算算日子,他走了十五天半,若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算,她和他这是隔了十五个秋。
没有他的味道,没有他的怀抱,她一直都睡的不好,恍然间她很想跟他一起附合那首我愿意。
那天好像也是个阴天,她和他一起在马车上,手机在他手下被点开,音乐倾泄的充满了马车的空间,他性感低迷的念着英,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他愿意,他愿意只爱她一个人。
那歌词说:曾经他是个单身主义者,爱情只会浪费他的时间,他从没想过要成为别人的另一半,爱上他,不会有结果,直到他遇见了她,他想告诉她,他真的他真的愿意,因为她……
宗政漠还念着,这要是在以前,他就爱理不理,可现在他放不下她,他真的放不下,他一定是着魔了还是病了?他想告诉她,他真的真的愿意。
本来这只是单单的歌词,可从宗政漠嘴里,念出来的味道,却完全变了,配着那音乐,就像是一场最美的告白。
他说:让她告诉他,她对他有没有这种感觉,感觉只是因为爱你,他说她会了解,他没和她开玩笑,他绝不会离她而去,他也不会抛弃她,只要他们俩在一起,没有什么大不了。
他还说:直到,他们都变老了,坐在她身边,那时他都还记得,他无药可救!
凌乱的大脑像是被回忆清洗了一遍那般,让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那怕再抬头,可泪水就像倒不回去的河,沿着她的脸颊,滑进了胸口,冰冷的刺骨。
“师傅!师傅!”二郎乱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在楚谦的手下不停的挣扎,像狼一样低咆的喊她。
达桑此时收回了手,和善可亲的双眼充满了惊怵,那离开小腹的掌心,更是像一开始的付倩倩那样,微微的发抖。
楚谦丢开二郎,弯腰便想去抱付倩倩,此时他只想死死的抱紧她,然后告诉她,想哭便哭,别再笑了,笑着哭,很难看。
可不想付倩倩骤然低下头,不笑也不哭的看向楚谦,用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语气道:“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打跨,我的信条里,从来都不服输的。”
“达桑护法,你的内视天眼,看到了什么?”她镇定的问。
那怕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的神色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镇定的。
这样的付倩倩看在楚谦眼里,十分心碎,怒的掏出袖中的软鞭,就是一鞭挥向感悟池边的红柳树。
“叭”的一声,那棵百年红柳,被楚谦活生生的劈成两半,树倒,雪落,激起感悟池中的无数的涟漪。
达桑心惊的扫了眼楚谦,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眼里的愤怒,也不比楚谦少半分,想他修行了一世,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回怒火滔天。
“圣女,臣看到的是,一棵邪恶的种子,寄生在你腹中的胎儿里,它确实是长生草的种子。”
付倩倩咬牙,瞬间好像长大了十岁,没有再哭,也没有再笑,只是抬起袖子,用力的去擦那止也止不住的泪水。
长生草的种子寄生在腹中的胎儿里,这是要把她的孩子当寄生体,然后在她体内生长发芽么?
“这么说,我确实是有喜了,只是这长生草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