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不用!”定安王哭的心都有。姓玄的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老子不讲理,他儿子也不讲理。特别是这个最小的儿子,一切看他心情而论,基本原则就是“他乐意”。如今又扯什么给清乐治病,治你娘的病!
安定王都要爆粗口了,却实在是不敢,只能对着玄天冥不停地哀求。
凤羽珩冲着玄天冥竖起了大拇指,无声地以口型说:“好样的。”
天武帝一看这场面,竟也跟着充当起好人来,与定安王一块儿劝他儿子:“算了,朕明日派个御医去给清乐看看就好了,他们家也就剩下京郊那处庄子,想来也是舍不得拿出来给女儿治病的。”
大殿中人全部笑喷,眼睁睁地看着定安王被这一对皇家父子算计,皆想到两个字:活该!
哦对,不只是父子,还有个儿媳妇儿。
没想到为人一向严肃的左相凤瑾元,竟然生出这么个有趣的女儿来。
安定王亦哭笑不得,皇上这番话他若接了,那就是“给女儿治病连座庄子都舍不得”,他若不接,那就是“我愿意用京郊的庄子给女儿治病,九,您烧吧”。接与不接,他都没脸。
定安王被堵得心难受,不停地暗骂清乐。这个女儿从小到大就没让他省过心,特别是也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玄天冥之后,那简直就是给王府招来了天大的灾难
不过这次竟然拖了凤沉鱼下水,定安王忽然就觉得也没算太吃亏。清乐的脸面从小到大丢了可不只是一次,但凤家的那个却是像宝一样藏着的。如今居然做出这种事……他看了看凤瑾元,只道这五十步笑百步,其实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定安王!”已经转醒过来的忽然开了口,“本宫掌六宫之事多年,明里暗里的也结了不少仇怨。虽然不知道是何时得罪了定安王府,但想来一定是有思虑不周之处,否则今日清乐郡主也不会如此报复本宫。定安——”她努力撑着身子看向定安王:“不论过去本宫有何得罪之处,今日清乐也已经替定安王府报过仇了,本宫最怕猫,还望日后能放过本宫。”
定安王吓得趴在地上都不敢起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臣不敢!臣不敢啊!”
“本宫看你可敢得很!”盛怒。
说起来,这么多年很少有人看到大顺的娘娘真正发怒,这位说是,但多数时候也只是配合天武出席各种必须场合的一个摆设。大顺需要一个,这样才有主,朝廷才能稳,民心也才会安。所以,只是,她有的身份,也有的权利,却知道自己并不是皇上用心的人。她很聪明,得不到感情,那便心甘情愿与天武帝保持着一种合作关系。她的位置之所以能坐得稳,道理便也在这里。
很少发怒,一般来说,她是没有什么情绪表露的,与天武帝之间,说起话来多半也是点到为止。
但今天,怒了!真的怒了!
“本宫怕猫,人人皆知。如果定安王府是觉得本宫这些年的后位坐得太安稳,想要挑衅,那便放马过来。”话毕,母仪的娘娘猛一拂袖,扶着莫不凡扔下天武帝与一众人等,离开了琉璃园。
定安王跪在地上,心如死灰。他知道,定安王府完了。
果然,天武帝在离去后,便坚定了给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报仇的决心——“来人!传朕旨意,定安王自得王位以来,于社稷无功,于百姓无助,教女无方,陷害。即日起,削其王位,贬为庶人。”
一语落地,尘埃已定。
凤羽珩扯了扯嘴角,却也扯不出笑来。
这就是皇权,一句话给你恩典,一句话让你入。
她毕竟不是活在封建的,如此正面直视权利机构,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心灵震撼。
她抬起头来,将目光直直地高位上的投去。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句话,就能左右这大顺所有人的、。没有人能够幸免,也没有人能够反抗。
她心里有些堵得慌,别开目光,以手轻抵心口,就觉得某处方向,正有两束目光往她这里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