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是本县主,为何不跪?”凤羽珩盯着那婆子冷声道:“没规矩的东西。”
那婆子一听这话赶紧的就爬起来跪趴到凤羽珩脚边,胸口被黄泉踹得一动就疼,可仍咬着牙硬挺着。她知道,别人惹了也就惹了,好歹有韩氏在上头压着,但这位凤家的二小姐可是顶着县主的名头,据说还是有封地的县主,这可是正经的奴隶主啊!人家就是当场要了她的老命她也没处说理去。
看着这婆子撅着屁股跪趴在地上的样子黄泉就烦,于是怂恿着凤羽珩:“太恶心了,咱把她杀吧?”
那婆子吓得差点儿没死过去,连声道:“使不得啊!可使不得呀!姑娘饶命!县主饶命!”
梅香也凑上前来,悄悄地扯了扯凤羽珩的袖子,小声说:“她是韩姨娘从外头请进来的嬷嬷,说是照顾她的身孕。”
凤羽珩一挑眉,“照顾身孕?”再看向那婆子,一边看一边吸鼻子,“可我怎么闻着这老太太身上一股子油腥味儿?这分明是个杀猪的,怎的就能照顾身孕?”
地上的婆子又是一哆嗦,杀猪的,这都能给蒙对喽?
不过好在凤羽珩并没有继续在这上面纠结,只是用脚踢了她两下,然后道:“本县主刚刚回府,听说韩姨娘有孕,特来看看她,你既是这里的嬷嬷,那就带路吧。”
那婆子如释重负,赶忙的就要爬起身,结果爬了五六次都没能爬起来。
边上有丫鬟看不下去了,过来扶了她一把,这才把人从地上拽起。
“县主这边请。”她一起了身,赶紧就把人往里让。刚才看到阿菊肿着脸哭跑回来,她还纳闷这是怎么了,如今想来,八成是被这县主身边的丫头给打了。
这嬷嬷看都不敢看黄泉,只一味地低着头往前走。
玉兰院儿很大,院子里有个小池塘,还有个园子,回廊也有两条,虽是冬日里池塘没了水,园子里的花也只剩下腊梅,这景致看不出有多精致,可单从那两条细琢着图纹的回廊看得出雍容大气,的确是有几分主母凤范。
凤羽珩记得曾听人说过,沈氏住在金玉院儿的时候就也相中了边上这个玉兰院儿,三五不时地就派人到这边拾掇拾掇。凤瑾元和老太太心知肚明她是有心想占院子,但因着这里一直也没有住,便也就由了她。直到后来凤羽珩回府,沈氏才没了打理院落的心思,没想到如今竟被韩氏占了便宜。
凤羽珩进屋时,韩氏正由阿菊陪着坐在厅堂的主座上。按说原本小妾的院子是没有厅堂这种配置的,因为她们很少见客,根本用不到厅堂这种正式的会客之所。可这玉兰院儿却是标准标配,只是韩氏如今坐在那位置上,却只显得不伦不类。
见凤羽珩进屋,韩氏有点坐不住了,一会儿想起来,一会儿又想坐下,直到凤羽珩已经站到厅堂中间与之对视,她还没想好自己到底是应该起身相迎还是应该坐着等凤羽珩先与她说话。
身边的阿菊一直低着头,再没半点儿嚣张气焰,就连韩氏瞪了她一眼想让她给拿个主意,她都半点儿反应也没有。
韩氏气得心都哆嗦,再看凤羽珩时,那道直视而来的凌厉目光又让她额上直冒冷汗。
到底还是主动站起身来,冲着下方点了点头,道:“二小姐,您回府啦?”声音打着轻颤,连手都跟着哆嗦。
凤羽珩没理她,到是在这厅堂里自顾地打量开来。
韩氏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只好陪着笑解释道:“老太太体恤妾身怀着身子十分辛苦,特地赐了这个玉兰院儿给我。这不,昨儿才搬进来,院子里还乱着呢,二小姐别见怪。”一边说一边撇眼瞅见后头要靠着丫鬟搀扶才能勉强站住的婆子,不由得想起阿菊所述遭遇,心里一惊,难不成这位也被打了?
“韩姨娘有了身孕?”看了一圈厅堂,再停下来时,凤羽珩就问了这么一句。
韩氏一愣,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按说看完房子不应该评价一下好坏么?她都想好了,如果凤羽珩说这屋子好,她就说都是老太太关怀。如果凤羽珩说这屋子不好,她就说都是以前留下的,她没怎么动。
可眼下话题突然扯到她的肚子,韩氏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心里却又想起适才阿菊的话,说凤羽珩听说她怀孕了一定要来给诊脉。
韩氏这颗心哪,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凤羽珩医术高明人人皆知,可她怀孕这事儿就算府里去请大夫,她都想方设法地安排了当初被戏班子带进来的那一位进府,怀孕的日子硬生生被那大夫说成是凤瑾元离府头一天。若是再让凤羽珩诊一回,还不得露了馅儿?
“那姨娘坐吧。”凤羽珩也不绕弯子,“我在京郊大营一个多月,没想到府里竟有这样的喜事,阿珩也没什么礼物能送姨娘的,就这手医术还算拿得出手,我就给姨娘把个脉,好让姨娘这一胎怀得也安心些。”
“这可使不得!”韩氏吓得心都哆嗦,“二小姐贵为县主,妾身只不过是个妾室,怎配得起二小姐给诊脉呀!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摆动的手却突然一下被凤羽珩握住,“韩姨是有身子的人,万事小心,背后无眼,摔着了可怎么办?”
韩氏心说你不吓唬我我就摔不着,可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一个劲儿地道:“谢谢二小姐关怀。”
却不知,凤羽珩抓这一会儿手腕的工夫,已然将韩氏这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