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这话一出,凤瑾元几乎立刻就可以断定宫车里没有玄天冥了,他气得腾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他那二女儿的鼻子就大骂道:“孽障!”
凤羽珩没吱声儿,对于凤瑾元这种挨打没记性的人,她已经懒得再开口了。到是边上的玄天琰拦了凤瑾元一把,劝道:“府上大丧之事,凤大人还是要以老夫人的丧事为重,切不可动气。适才那事儿也怪本王,是本王认出了九弟的宫车,这才让凤大人误会的,还望大人海涵。”
要说凤瑾元以前做丞相的时候,对玄天琰这种不招天武帝待见的皇子到是可以不给好脸色,但现在他可没那个资本了。区区一个五品官儿,连老太太办丧事都请不来像样的客,这都第三天头上了,收到的奠仪连三十两银子都不到,更别提有皇子亲自上门了,那是他连奢望都不敢奢望的事。可眼下就来了一个,不管这皇子在皇家的地位如何,他好歹也是个皇子,这种时候自己可不能不给面子,不识抬举。
这样一想,凤瑾元赶紧就把凤羽珩这茬给别了过去,又冲着玄天琰行礼道:“殿下实在是折煞微臣了,五殿下今日能登门吊唁老母,微臣……实在是无以为报。”他说着说着,还真就挤了两滴眼泪下来。
玄天琰赶紧相劝,再指着自己带来的那几马车的东西对凤瑾元说:“一点小小意思,还望凤大人不要推辞。”
推辞?凤瑾元眼睛都快要放光了,哪里还会推辞。但场面话还是得说的,他再度躬身道:“殿下实在是厚待微臣,微臣感激不尽。”
两人一番寒暄,凤瑾元就要把玄天琰往府门里请,玄天琰回过头来看了看凤羽珩,一脸和气地道:“县主不下车吗?”
凤羽珩亦和气如他般答:“下,当然下,五哥先请。”话是这么说,人却纹丝未动。
玄天琰自认没那个能耐跟她计较,更何况,他今日登门可是有重要的事,便只点了点头,跟着凤瑾元进了凤府。他带来的那些个东西也由下人抬着进了凤府,几日大丧,总算是看到了点像样的丧礼,还是皇子送来的,凤家人也总算找回了点面子。
凤羽珩起身下车,吩咐黄泉:“先把想容送回县主府去。”然后再对暗走道:“你快去御王府送东西还车。”
暗走点点头,打马而去。黄泉抱着想容回了县主府,忘川跟着凤羽珩进了凤府,二人跟着前面的两个人一路往牡丹院儿的灵堂走去。
其实要说玄天琰不招天武帝待见,这种情况最近几个月到是也有所改观。自打凤羽珩抽了玄天夜个生活不能自理,自打天武帝下令赐死安嫔,这个五皇子就转了性子,也不终日花天酒地了,到是对厨艺起了兴趣,经常做些好吃的给天武帝送去。起初天武不吃,后来也就半推半就地吃了。慢慢地,玄天琰便也能介入些朝政,虽说涉及不深,但也好过从前那般。
凤羽珩一路想着,脚已迈过灵堂的门槛。除了韩氏外,凤府的一众妻妾都在守灵,程氏姐妹先是冲着凤羽珩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安氏和金珍要给玄天琰问安。
玄天琰赶紧就给拦了住,很是明事理地道:“你们重孝在身,不必多礼,本王是来向老夫人进香的。”
他说话,再不理旁人,自顾地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三柱高香,举过头顶,十分郑重地拜了三拜,那腰弯下的角度让凤瑾元看着阵阵心颤,心道,这五皇子也太实在了,吊唁臣子的家眷,怎么鞠这么深的躬?
玄天琰这一番动作看得程氏姐妹也对视了一眼,而后双双皱起秀眉。程君曼看了凤羽珩一眼,见凤羽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反而是一副淡然的、了如指掌的模样,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待玄天琰将那三柱高香插上香炉之后,他转过身来,在这灵堂里环视一圈,然后问了句:“怎么没见府上四小姐。”
凤瑾元脸色不太好看,吱吱唔唔地说:“她受了点小伤,在房里休息。”
“什么?”玄天琰一听说凤粉黛受了伤,一下就急了,一把抓住凤瑾元的胳膊,大声道:“她怎么受的伤?严不严重?”
凤瑾元不知该怎么答,到是凤羽珩把话接了过来--“四姐姐为了保护祖母,遭暴民毒打,后来又被父亲毒打,这都几天了,还是起不来榻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玄天琰胆战心惊。他愤怒地瞪向凤瑾元:“凤大人,为何要毒打自己的女儿?”
凤瑾元狠狠地剜了凤羽珩一眼,赶紧解释:“殿下误会,从未有毒打一说,快快莫要听这丫头胡言。粉黛只是受了点轻伤,并不言重。因为府上孩子们都晚上守灵,所以白天才不在这边。”
玄天琰闷哼一声,长袖一甩:“既如此,那本王想去探望四小姐,不知凤大人可有意见?”
“这……”凤瑾元有些为难了,他到不是不想让玄天琰去,凤家都落魄成这样了,三皇子经了昨夜的事也已然废了,如果这种时候五皇子能冲出来与凤家站到一处,那得好处的可是他们。只是现在粉黛那一身的伤,他就怕玄天琰见到之后会生气啊!
看着凤瑾元站在原地一脸为难的样子,玄天琰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凤大人,本王也不为难你,也不管四小姐的伤是轻是重,反正她不管伤成什么样本王都能接受。本王今日登门,一来是为吊唁凤老夫人,二来,就是想跟凤大人再商量一下我与四小姐的亲事。当初凤家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