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丰收的解释很明白,百姓们听得也很明白,特别是更有直肠子的明白人接了一句:“那不就是说,藤家原本是济安郡的看门狗吗?就因为主人家常年都不在家,他们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自己翻身做主了这么多年,咱们实际上是被一群看门狗给管着!”
这话一出,人们议论纷纷,虽说比较难接受,但仔细想想到也是这么回事。人们心中哀怨啊!被个看门狗统领了好几代人,这真是……
有人担忧起来:“我家的房子还是祖父辈盖的,难道那块地方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如果郡里要把土地收回,咱们要去哪里住?”
而那些后搬来的人对这个结果早就有心理准备,虽然也心有不甘,但总还不至于像原住民那样像是天塌了一般。到是那些过来开铺子的人想要得便宜,大家商量了一下集体起了哄来:“我们盖铺子花了好多银子,你们不能说收回去就收回去!”
“对啊!我们盖的可都是二层的小楼,不说倾家荡产也差不多,这要是都收回去,我们还怎么活?你们不能不讲理!”
商人们大声地嚷嚷,听得旁边那些百姓一个个心中烦躁,就有人听不过去开口道:“你们是过来开铺子的吗?你们分明就是跟藤家一伙的,商量好了到这头来敛财!一个馒头就要十个铜板,玉州的馒头才一个铜板一个,你们这不是抢钱吗?”
“就是!到你们开的馆子里去吃饭,喝了一口热水,结帐的时候居然也要算钱,谁听说过白水还花钱的?你们这些人分明就是奸商!”
“你们是藤家的同伙!应该把你们给抓起来!”
一时间,百姓与商人两方形成了一种对立,哪边也不相让,吵闹声越来越大。直到后来,李柱突然大喝了一嗓子——“那给我把嘴闭上!”人们这才消停下来,又开始带着惊恐地看向凤羽珩这边,同时心里也在思索着,这位新来的济安郡之主会帮着谁。
凤羽珩却是听他们的话都听乐了,她问那些商人:“听说你们原本是玉州的商人?那么,是谁让你们到济安郡来开铺子的?”
那些商人一愣,有人说:“是藤郡守。”
“哦,是藤平。”凤羽珩点点头,同时也提醒众人:“藤平现在已经不再是郡守,而是个罪人。是藤平让你们来的,那各自的损失找藤平去要好了,你们也看到刚刚他们是往哪边走了,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们一句,藤家所有的财产都已经充了公,而这个公,指的就是大顺朝廷,想要损失,可以直奔京城,跪在皇宫宫门前,看看皇上愿不愿意见你们。哦对了,还有个事儿,你们说来这里开铺子建房屋,那好,现在把地契出示一下,做为济安郡之主,我必须得检查一下。”
人们就怕提地契,她却偏偏要提。济安郡没有地契,藤家也没傻到连那种行政文书都做些假的出来,因为那样很可能就会在日后落下把柄,被人抓住不放。反正他们几代人驻守在这一方,玉州境内谁人不知济安郡就是藤家的,一句话的事儿,要什么地契。
可是济安郡到了凤羽珩手里,就要一切按规章制度办事,她说:“怎么?没有?可是交出去的土地需要地契证明,全天下都是这个道理。现在你们拿不出地契,却说那块地方是你们的,居然还在那块土地上私自搭建房屋,本郡主到是要跟你们算一笔破坏我济安郡土地规划的罪。”
人们傻了,白盖了房子还要被算帐?可凤羽珩这头却真的是仔仔细细地算了起来,不但她在算,六皇子玄天风也在帮着她一起算,算到最后,由玄天风开口,说:“按着每丈二十两的价值估算,我们回头会派人前去各个店铺重新丈量,到时候你们按着自己所建房屋的大小来缴纳费用既可。”
“这……”商人们低头掐算,一丈二十两,每家铺子都得个几百两啊!这在济安郡可是一笔大数目,他们盖房子就花了不少银子,再出这笔钱可是亏到家了。
这些人一个个欲哭无泪,可他们又的确没处说理去,因为根本就没理。土地本就是白占的,以前是藤家说了算,可是一夜之间藤家倒了,自己死活都顾不上,怎么可能再为他们做主。有人小声说:“知足吧!还没被治罪是藤家的同伙,咱们就烧高香吧!”
他们一想也是,藤家的下场人人都亲眼看到了,一旦被说成是同伙,谁能好得了?
于是人们不再闹腾了,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栽。而那些由济安郡原住民开的铺子,那些人却还是有些着急。他们都是小本经营,跟这些商户的大手笔可是不一样啊!一年到头能有个二三十两收入就不错了,这一下就一丈二十两,要他们怎么活?
人们巴巴地看着凤羽珩,终于等到这济安郡主再度开口,是道:“本郡主既然接手这里,就不能不对济安郡的未来有所归划,你们且听听本郡主接下来的话,然后再来决定自己是想要做藤家的济安人,还是想做我大顺人。”她说:“从即日起,济安郡对封地内原有商户、百姓正式开放地契申请,对于本郡原住民,无论你是开铺子的,还是普通百姓,全部无偿补办地契,同时,对于贫苦百姓家也给予一定的福利政策,包括修缮房屋、子女入学堂、免费就医等等。对于藤家招揽来的商户,就按着每丈二十两的价钱,你们三日内到郡守府去把银子交上,地契拿走,同时郡内会根据你们所售物品进行统一定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