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毅并不意外的听着陈叶青的这些话,其实,从上次在离开芙蓉宫后,他就隐约猜出皇后娘娘会再次找上他;不为别的,只因他的能力和他在皇上身边的地位。
自古以来,这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后宫与前朝的朝臣有所勾结,做出有违圣德之事;可根据他现在的观察来看,皇后似乎并未有谋害皇上之心,反倒是想一个奋力想往上爬的小蜗牛,顶着厚厚的硬壳,在万重险阻中朝着一个目标艰难的挺进;而这个目标,本该就是属于她的。
裴毅瞧着眼前只是想要奋力活下去的女人,不禁有些轻叹:“娘娘,臣可是皇帝的臣子,而且臣的身份可不仅仅是大理寺卿这么简单,臣还是柱国公的儿子。”
“儿子又怎样?你不是排在老三吗?说句直接的话,等百年之后柱国公去找先帝喝茶,柱国公这个爵位不是落在你大哥的头上吗?再说,柱国公这个爵位只是个空衔,大人拥有惊才绝艳的才智,不应该被拘在那小小的盒子里,早就应该被放出来大放异彩了!”
看着眼前凯凯而谈的女子,若不是已然知晓她只是个身处后宫的皇后,恐怕裴毅都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个长袖善舞的说客使臣。
当年,他远走他乡,为的不就是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就算不会柱国公的儿子,离开柱国公府在京城之中的势力,远在他乡,他也是能够干出一番作为的吗?
男儿志在四方,他从来都不会像大哥那样庸庸无碌,只是盯着父亲身上的爵位,想着等父亲死后他再继承过去从此吃香喝辣,一辈子都缩在那小小的国公府中。
裴毅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个绝对有心思和想法的;只要他现在一点头,恐怕立刻就会归为太子党一门;他并非贪生怕死不敢结交党羽,只是,从当初离开京城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活着,他只会为自己而活;他不会从事于哪一个党派,他只会绝对忠诚于真正的君主;谁是帝王,他就会听谁的;所以,眼前的女人就算是重新拿出天大的诱惑来,他也不会动心一下。
裴毅淡然一笑,看向陈叶青那双饱含了希望的眼睛,声音温凉的说道:“多谢娘娘厚爱,只是臣人微言轻,又才疏学浅,万不敢生起助长太子谋得天下之路;娘娘怕是要失望了。”
“你先别着急回答本宫,本宫也许能完成裴大人的愿望也不一定!”
陈叶青就知道这裴毅并非一个容颜说动的人,从小就在富贵窝里长大,见得最多的东西就是荣华富贵,他也不相信裴毅会因为他刚才提出来的诱惑会心动;毕竟,被赵礼看上的人,自然还是有几分坚持和自控的约束力的;只是接下来的这件事,可就由不得他了!
陈叶青走近裴毅一步,看着眼前容貌清俊的男子,那一眸一眼中皆是隐含着智慧和沉稳之色;年纪轻轻就成为赵礼身边的得力助手,朝堂上一语定乾坤也不为过;恐怕谁也没想到柱国公家的三公子会在如今出落得如此精明强悍;纵然连当朝天子都要忌惮几分,不过,只要是个人就会有弱点,有了弱点才会容易被攻击;想到这里,陈叶青就不得不感谢一下黄梨的那股八卦通的本事,如果不是那小子背后查出这样的小秘密,恐怕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毅这样的能人转身离开。
“裴大人,不知白楚楚姑娘最近可好?”
果然,此话一出,本来还神色平淡的裴毅骤然鹏了眉心,一脸戒备和微怒之色死死的盯着陈叶青。
陈叶青也被裴毅这骇然的眼神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猛地一缩,喉咙发干的吞了吞口水;我去!早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只听话的小猫,原来竟然是只沉睡的老虎啊!
还别说,瞧着裴毅的脸色,看来那白楚楚姑娘还真是唯一能够撩拨的这大猫炸毛的人呐f梨捌梨,你这后宫的名号可真是名不虚传,关键时刻还是你小子的八卦能力帮了老子一把啊!
陈叶青硬着顶着裴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我列个舅爷爷的,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一个好好的文官,这发起飚来居然能让他闻见战场上的肃杀之气;嘿这小子,莫不是还想摁死老子不成?!
陈叶青瘪瘪嘴,装作无意的耸了耸肩,道:“裴大人既然不语,那想必白姑娘过的也算是不错;本宫与白姑娘虽未曾深交,但也听人说过姑娘的美艳之色;听说那位白姑娘才情了得,聪慧巧思,虽深陷花楼,可依然洁身自好,端庄大体,也算得上是一颗流落风尘中的一颗明珠;只是,再美的明珠若是长久被灰尘遮掩,慢慢的也会失去原有的光泽不是吗?”
裴毅藏在衣袖下的大手早已收紧,如果不是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翻腾的气息,恐怕他这时候早已冲上前抓紧那女人纤弱的身体,质问她究竟是从何人口中知道了楚楚这件事。
“皇后娘娘此言,所为何意?”裴毅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叶青,若不是脸色已经有些暗沉,恐怕还真难以让人想象,那在朝堂上肆意指点江山的人物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刺激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对那女人紧张到了极点,像裴毅这种人,何时这般失态过?
陈叶青轻轻地椅着手臂上柔软鲜亮的衣袖,表情有着说不出的散漫,道:“本宫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很是同情那白姑娘;从小沦落风尘不知父母是谁,一直以来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早已身不由己、泥沼深陷,恐怕心中的苦闷早已快要将她击垮了;这样可怜传奇的女子,论才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