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镜因为高烧的缘故病了许多天,侯远靳推掉所有应酬,寸步不离。
病中的人容易脆弱,阮明镜没有哭,只是眼睛红红的,鼻子尖也红红的,裹着厚厚的被子,像乌龟一样缩在里面。她的眼神柔弱而悲伤,好像在无声的质问他,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接吻,可是只要侯远靳试图解释,她就像被火星烫到脚掌的猫一样炸毛: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在找借口,你不再爱我了!”
“……”侯远靳挑挑眉,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好。
不说话也不行,阮明镜又敏感地抓住他表情的一抹波动,鼻子尖更红了:“你现在在我身边,是不是连说一句话都觉得多余。不喜欢跟我说话,你就出去啊,我不用你陪!”
侯远靳一向杀伐决断,狠戾非常,可是在脆弱的小未婚妻面前,他竟然无计可施。
“小镜,你要我说多少次,那只是一个误会。”
“男人做错事了,只会用误会来搪塞。远靳,你不要觉得我是傻瓜,我可是做过研究的!……你不说话,一定是我猜对了,我就知道!”
侯远靳沉默地拿起她放在床头的一本书,好笑又好气:“判断男人心理三十六计?我叫你不要看闲书,你总不听。”
“这怎么叫闲书?!这是张妈多方打听才买到的一本权威书……啊,不许你撕!”阮明镜抗议,伸出手抢过那本书,躲回被子。
侯远靳回过头,看着装作忙碌、实际上拼命忍笑的张妈,微微皱了皱眉:“张妈,以后不许再给她买这种书,她脑子本来就要烧坏了,再受闲书的误导,以后更傻了……”
一个粉红的大枕头横空飞来:“侯远靳,你给我出去!”
逗了一会儿阮明镜,看她元气满满,也吃得下东西后,侯远靳才关上门走出去。走廊上站着小孟,他食指一动,话不多说,两人一起朝楼下走去。
“审问的怎么样了?”
“李茉子原是杨间睿的情人,江西人,25岁,大学学历,容貌与阮小姐有几分相似,杨间睿离婚后一直很宠爱李茉子,曾为她置办了好几套别墅,还在梦暖画廊买下了一副价值不菲的名画。两人感情看起来不错,恒兴地产破产后,李茉子也没有离开杨间睿,反而四处奔走为他谋求最大利益……不过杨间睿死后,她也随即消失匿迹,至于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游乐场的鬼屋,她的嘴很紧,暂时没问出来。”
侯远靳俊脸闪过一丝冷笑:“这么说,这个女人是要为杨间睿报仇,冲着我来了?”
“不离十。”
“关在哪里?”
“地窖。”
地窖不是真的地窖,而是侯家专门用来关押一些“不听话”的人,从侯明翰开始沿用至今。深入地下十多米,隔音效果一流,里面什么刑具都有,有人日夜把守,跟铁桶一样封得密不透风,堪称小型的私人监牢。
一条蜿蜒的阶梯直通入地下,阴冷的风嗖嗖而过,寂静,潮湿,灯光暗淡。
中央是巨大的水泥地,上面晃着几个巨大的吊灯,小孟走过去,下巴一扬:“把人带过来。”
“是,孟先生!”
随着几声粗鲁的骂声,面容憔悴的李茉子被带了上来,下手一推,她踉跄几步,腿一软,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啪!”几只大灯全都亮了,明亮的灯光犹如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然非常不舒服,她极度痛苦地抬手遮住眼睛。
“李小姐,你口渴了吗?”小孟端了一碗清澈的水走到她身边,半蹲,声音温柔。
李茉子很长时间没有喝水,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眼神直勾勾看着那碗水,伸手就要去端:“给我!我要喝!”
小孟把水拿远,捏住她的手腕,轮廓分明的脸露出:“嘘,现在还不到时候,好东西要留到后面享用。你先告诉我,是谁派你接近侯少的?”
“我已经告诉你无数次了,没有人,没有人,你听不懂吗?!”李茉子尽管憔悴许多,可那双眼仍然漂亮活泼,瞪着小孟,流露出愤怒和无奈,似乎受到极大的侮辱:“还有,私自扣押人是违法的,等我出去,你们就等着接法院的传单吧!”
李茉子这句话一说出来,小孟倒还没怎么样,其他人全都哄笑起来。
“笑什么?”李茉子莫名其妙看着他们:“别以为我怕了你们,你们这些蝗虫渣滓,社会败类,有本事就杀了我,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些人还在笑,从暗处射出来的阴冷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刮过,那些笑声又倏忽而逝。
李茉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冷笑一声。
小孟继续道:“你不说实话,别说法院传单,就连走得上去走不上去都成问题。”
“我警告你,这是犯法的……”
“什么叫法,在这里,强者才是法。”
“你……”李茉子气得脸色发白,口干舌燥的时候,她趁小孟不注意,抓住那碗水就开始喝了起来。最后碗虽然打碎了,但是她却喝了不少水,缓解了折磨她发疯的口渴。小孟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推到一旁,随后叫人将碎片扫走。
李茉子咯咯笑了起来,喝了水,她就有了力气,她刚刚悄悄捡起一块碎片,就在小孟要将她按到椅子上时,她突然站了起来,将那块锋利的碎片横在自己雪白修长的脖子上,后退几步,大声道:“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小孟诧异,没想到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