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没有想到阮明镜手里还藏着凶器,躲闪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小纳扑过来,伸手一推,阮明镜手里的石条掉落在地,可霍启的颈子还是被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渗出密密的小血珠。他伸手一抹,看到手指上的鲜血,眼色一暗:“阮小姐,你们中国有一句老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阮明镜被小纳制住,唇边勾起讽刺的冷笑:“那你杀了我好了,废什么话!”话音刚落,她就被小纳甩了一耳光,嘴角都流血了。阮明镜心中气得要死,正待反击,却被小纳狠狠捂住嘴巴。
“闭嘴!”小纳呵斥阮明镜,继而又笑着对霍启道:“大哥,姓侯的还没来,你要惩罚这女人,也不用急在一时。她性子烈,逼急了她,万一她寻死,那岂不是误了我们的事。我看,还是等正事办完,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不好吗?”
霍启一想,也对,就狠狠捏了阮明镜的脸蛋一把:“阮小姐,晚上还有你的大戏,到时候还盼望你费心演出啊!”
说完,他捂着脖子,磔磔怪笑着走了。
阮明镜在小纳手下拼命摇头,小纳刚松手,就被她咬了一口。
“好啊,我救了你,你还咬我,真是不知好歹!”小纳看着两只手上各有两排深深的牙印,哭笑不得地看着阮明镜。
阮明镜看也不看他,擦去了唇边的血痕,揉着自己的脸,脸已经微微肿了起来,火辣发烫:“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为什么要谢你,还有,我是绝对不会顺你们意的,你识相点还是放了我……”
“放你是不行了,你没听大哥说吗,晚上还有你的大戏呢!我们见不见得到侯少,就要看你这个诱饵够不够诱人!”
“你死心吧,他不会来的!”
“来不来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侯少,如果他真的不来,你就得死。”
死?阮明镜从没想过自己来一趟泰国会把命交代在这儿。她真后悔没有听江上宇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低下头,又想起侯远靳嘲讽她的话,他说,谁都会想死,唯有她不会。他什么都算的精准,殊不知,这一次他真的算错了。
“你害怕了?”
小纳微微笑着,阮明镜哼了一声:“我如果说我怕了,难道你就会放了我吗?”
“不会。”
“那你还问!”阮明镜泄气地躺在床上,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小纳拿起她的手看了看,伤口没有包扎好,刚刚挣扎时好不容易愈合的口子又裂开,某处已经发炎,暗红的疤痕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小纳沉默不语,他出去一趟,到了晚上的时候回来时,手里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水、药、纱布和面包。阮明镜饿了许久,此时也不顾及什么,直接抓起面包就吃:“最后一餐也不给吃好点,你也太小气了,好歹我也算你的金主啊!”
小纳微微一笑,看她吃得不亦乐乎,就坐下来帮她擦药包扎:“你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如果不注意,万一引发败血症,你真的会死。”
“谢谢哦。”阮明镜看他眼神不对,好像藏了几分悲切似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我死又不是你死,你干嘛这幅表情!是不是你大哥又欺负你了?”
“你现在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死人妖,不要脸,不识好人心,不说就算了!”阮明镜气哼哼地又咬了一口大面包:“喂,你是天生的人妖,还是后天的?
小纳看了她一眼:“我是男的……做了手术。”
“那你是喜欢做人妖,还是被逼的?我看你好像对你现在的样子不是很喜欢……”阮明镜顿了顿:“跟霍启有关?”
小纳微微一愣,继而沉默。
他想起了死在枪下的阿端。他在阿端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乞丐,太穷了,连吃的也没有,差点饿死街头。是霍启救了他,给他吃的,给他住处,后来他为了报恩,就向霍启借了一笔钱,做了人妖手术,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为霍启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忠心耿耿,从来没有出错。霍启把他当作心腹,信任他,宠爱他,却从未问过他心里的感受。他确实讨厌自己不男不女的样子,可是长久下来已经习惯,好像连讨厌都变作了生活的一部分。
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遇到阮明镜是个意外,在灯光下她毫不避讳地摸他胸,赞美他,调戏之后,她那明亮的眼神突然唤醒了他心中掩藏已久的男性意识。
那种奇特的感觉,让他迷惑至今。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凶巴巴又警惕的女人怎么总是令他心跳不已。
他情不自禁地招惹她,为了掩饰心虚,又不得不对她进行伤害。
看到阮明镜扇了霍启一耳光,吓得他胆战心惊,因为霍启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绝不会放过冒犯自己的人,所以在双方都还没清醒时,他维护了阮明镜,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那番话。霍启当然是相信他的,所以才饶了阮明镜……
只是,他心里很清楚,因为这个女人,他自己确实产生了二心,对霍启不再忠诚……
面对阮明镜的疑问,他压下心中的酸涩感,笑眯眯道:“你真是个多问宝宝,不要问了,我是喜欢做人妖,又可以爱男的,又可以爱女的,不好吗?”
“切!”阮明镜拿了个鸡蛋揉脸,瞅了他一眼:“违心的话说多了会变成罪恶的。”
这个女人,都要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