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密室,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自己眼前的青草,感觉到了阵阵吹动的风,她知道自己回到了地面上。跟着她听到了地面传来的震动,很多的鞋子逼近自己。身子一动,她似乎听到花沫的声音连声唤着她的名字,她努力睁着眼前去确定来人,疑道:“花,沫?”
听到那边“嗯”了一声,终于放心,人一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腿上传来的刺痛,疼痛中她哼哼着睁开眼,视线里出现的是月挽哭红了的双眼,耳朵里充斥着她的呜咽声。
“哭什么?”她问了这么一句,跟着就抑制不住的“啊”的叫了一声,惊坐而起。然后,她看到了花沫,左手一只小碗,右手一只小勺,正跪在自己的旁边,似乎在抹着什么?
看到突然坐起的董思阮,她显然是被惊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我,弄疼你了?”
旋即她才发现,自己双腿上青紫的地方正在被一层白色的膏药覆盖,已经被覆盖的肌肤处灼灼的刺痛感不时的侵袭着她的感官。
“这是什么?”
“跌打膏!”花沫回复,“细辛刚磨好的!”
呃。董思阮:“可以不涂吗?”比之前还疼,汪沛他真的不是在整她吗?
就听月挽哭道:“到底是谁?是谁这样虐待秀你?”
董思阮汗颜,她能说是她自己吗?她侧身看了看抽泣不止的月挽,伸手擦擦她的泪,道:“好了,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月挽却哭的越发厉害,直说自己没用什么的。
董思阮不及相劝,就感觉到花沫的药再次涂在了自己腿上。
董思阮:“疼!”
花沫却并不理会于她,俨然是没听见的模样,只别头同月挽嘱了一句:“你去瞧瞧汪大夫刚下的那方药煎快好了没。”
月挽点点头,叫董思阮好歹忍着点儿疼,便出了门。
应声之间花沫手上的药膏即连连往她的伤处抹去,不带丝毫的犹豫,直疼她呲牙咧嘴的缩了自己的腿来躲避。
花沫的嘴角很快的闪过一抹弧度,跟着噘了噘嘴,然后逮住她的腿强行压住,僵硬的说了两个字:“别动!”
这这这,真的是花沫吗?好凶的感觉啊!
“花沫----”她哀求、讨好、亦似撒娇一般,唤了她的名字。真的很疼啊!饶了她吧!然而花沫并不看她,仍旧机械的挨个上着药,好一阵子才道:“现在知道疼了吗?对自己下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疼?”
董思阮眉峰一跳,她怎么知道这些伤是她自己弄的?
涂完最后一处,花沫用两卷白色纱布将她的双腿细细裹好才算罢。
董思阮咬着嘴唇,额上的汗都出来了。
花沫抬头一瞧,见她脸色都有点儿发白,眼中才现出了一丝惊慌,忙问:“很疼?”
董思阮点头,很疼!
“汪大夫,说了会疼,但是这药消瘀效果很多,所以……”
所以,忍忍是吧?
董思阮双腿疼的几近麻木,动是一下都动不了了。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不吗?垂眸沉默了片刻,她一时间却不知道再要开口说什么了,隐约之中她觉得花沫似乎知道了什么。而她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是在跟自己生着气的。好一阵子才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花沫听到这一言,嘴一扁,眼泪就下来,也是委屈极了的。
董思阮心下不见得就比她好受多少,对于月挽她还能好好的劝上几句,花沫这一哭,她只觉得自己的眼跟着热了。
汪沛进门的时候看到就是床榻上放,各自抹泪的主仆二人,先是顿了顿,跟着轻咳了一声才走了进去。
然后似是没瞧见一般,问了一句:“还疼吗?”
董思阮摇摇头,声音微微哽咽:“不了,已经麻木了!”跟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努力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开口问道:“你是打哪儿来的?姬无双那儿?”
汪沛闻声抬眸瞧了一眼她,惊异少许,疑惑少许,然后点了点头。
“他----”再开口她却不免的些许迟疑,顿了一会子,才又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cuī_qíng_yào性可以消退?人已经清醒了吗?他知道自己回来了吗?
“昏睡着呢@计还要一阵子才能醒!”
听到如是回答,董思阮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竟然回了一个“好”字,倒叫汪沛跟花沫皆是一愣,却不知道“这个”好在了什么地方。
说她想要暂时避开,或者说她其实还没有真的做好面对他的准备,都是可以的。
当初在密室里的那些决心,那些恨劲儿,到了现在,到了真实要去面对的时候,已然消之大半,叫她下意识竟有些想要退缩。
汪沛见她神色那般,显然并没有为他们解惑的意思,倒也并不纠结于此,话锋旋即一转,直去自己更加关心的方向去。
他问:“你的腿,现在什么情况?可以动了吗?”
没有必要再做隐瞒,董思阮直接点头说是。
“果然是因为听到了我们说的话吗?”
这回董思阮没有再吱声。他跟花沫都注意到了这点儿吗?难道是因为她叫董念音取了书给她,留下了什么破绽吗?估约大半如此。
“带走你的人是谁?”
董思阮微微滞了滞了,跟着却是戏谑一笑,道:“你猜!”
汪沛:“……”
花沫:“……”
两人皆是无话,董思阮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