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揭发左大人所有叛乱罪证的人,是姬无双!”
董思阮脑中不停的回响着这一句话,好像有人在她耳边用播放器无限循环了一般。--
以至于云砚什么时候、怎么走的,她没看清。姬云汐怎么到的她面前,她也没注意到。
“扑通----”姬云汐跪在了董思阮面前,一头当即磕下,“咣当”一声惊得神游的董思阮瞬间回神儿。
“二嫂,二嫂,求你放过二哥,救救他。”姬云汐声泪俱下,哭得一塌糊涂。
董思阮一愣,放过谁?姬无双?他不是进宫去了吗?好端端的,要她放什么过?再说,她一个伤残人士,还指望别人救自己,救人只怕不能。更何况,他姬无双是个什么好人吗?他可是自己的灭门仇人,值得她去救吗?
董思阮没有回应,左右看了看,这次发现屋子里只进来姬云汐一人,她竟没带着一个下人。
她不想回应她,但是瞧着她死心眼的磕头却也看不下去。只得看向旁边的花沫,嘱咐她去将她扶起。
好在地板木质并不十分坚硬,姬云汐的额头不过红了一圈,倒也没见出血。可即便如此,因着她是千金娇体,这两下磕下来却也够她呛。被花沫拉起的时候,她已是无法直立,站不端了身子。
董思阮看着直摇头,都不知道她突然奔过来,上演的这一出是个什么由头来的。
姬云汐那边分明已是自顾不暇了,却仍不住声、泪不止的求着:“求你!求你去看看二哥吧!”
董思阮本想说:“不去!”可张嘴却问了一句:“他在哪儿?”
“在书房!”
“那儿不是挺正常?我以为他去了刑场呢!”董思阮轻描淡写,道,“好了!你回吧!我身子虚要休息了!”
姬云汐闻言,堪堪就要从椅子摔下去,哭道:“二嫂,你不能不管啊!现在的书房,比之刑场,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好歹过去瞧上一眼,原谅了他吧!”
书房?刑场?如何等同?董思阮不自禁的生出了少许的好奇心来。看了眼似要哭晕过去的姬云汐,心知再问她多半也是白搭。便朝花沫招了招手,叫她为自己着衣,去往姬无双的书房一探究竟。
与次同时,她更唤了一声月挽。就见一个身着蓝色衣衫的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高高瘦瘦的,长着一张十分文秀的脸,神色微敛并不张扬。她适步上得楼来,走近董思阮身边问她有何吩咐。
董思阮浅看她了几眼,只吩咐她送姬云汐回去自个儿的别院休息。
月挽亦无旁的异议,点了头,便领命去了。她的脚程似乎不错,约莫亦是个同花沫一般的练武架子。
董思阮未多在意,自己与花沫这边收拾停当,便一同出了门。
猓绯色跟两个丫头,不安的来回踱步。看见董思阮坐着轮椅出现,忙的迎上前去福身行礼:“夫人。”
“姬无双在里面?”
绯色点头。
董思阮微诧,问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呢?你们怎么都待在外面,不用伺候着吗?”
绯色摇头,道:“夫人进去瞧瞧吧!”
董思阮进入房间,视线中出现的首先是一面泼墨屏风,进入里面摆置着一张办公桌几,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左手处隔挡进入里间,陈列着许多的书籍古玩。
稍稍再进,就可见最深处,姬无双一个孤单的跪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谁?”他言语不善。
董思阮开腔回答一声:“我!”跟着叫花沫手上加快速度,片刻的功夫便走了过去。
董思阮看着跪在那里的姬无双,先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走近一看却发现他脸色煞白,额上颗颗的汗珠涔涔而出,却不知为何?接着余光瞥及他膝下所跪的东西,不自觉的一吓,瞳孔跟着微微一缩,发现那竟是一面钉板。
董思阮惊道:“你不要命了?”
姬无双那厢却是不甚在意般,抬目瞧了她一眼说:“你来做什么?”
董思阮被他问的一时哑口,跟着回道:“来看你玩什么,把自己妹妹吓成那样?自虐什么的应该躲起来,这大半夜的演恐怖片可不厚道。”
姬无双道:“没你什么事儿,回去吧!”
跟着不等董思阮再开口,房门“哗啦”一声被打了开去,却是姬云汐不知打哪儿而来,冲了进来。瞧见董思阮的人,便直直跪在了地上,再次求道:“你放过二哥吧!”
董思阮闻言诧异:“怎么要我放过他?又不是我要他跪的,他自己……”
姬无双看她一眼,凄然一笑,转而对姬云汐言道:“是我自己不放过自己。你快快回去吧!别再惊动了娘。”
“二哥----”姬云汐却仍是泣之不止,哭得姬无双一脸无奈心痛,在董思阮面前大演兄妹情深的戏码。
然而董思阮的注意力早不在那处,直直望向了姬无双面前的一面绛红牌位,上面没有任何字,却显然是姬无双此刻供奉的。
“你这是祭拜的谁?”她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问出,脚下瞬时安静了下来。姬云汐不说话,姬无双也没说话。
这种安静下,姬云汐的神色里有着一种十分明显的排斥感,而姬无双则是沉重肃然,少顷才开了口,回了一句:“左家!”
左家?董思阮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左家,大半就是她的父家。目下了然,点头道了一句:“那,是该好好拜拜!”
说罢,即叫花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