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楼里一切又恢复了沉静,容祺皱着眉头暗道这个佟慕青倒真是胆子挺大,敢于冲出喜房寻他。不过现下他可顾不上管这些,忙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简单上了一点儿金疮药裹好。接着却是将那细管里的心头血滴进了一只盒子里。
容祺面前放着的盒子是用一种很特殊的古玉雕刻而成,当容祺的心头血滴进去的时候,竟然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不一会儿从盒子的小洞里爬出来一只晶莹剔透的细长虫子,似乎喝了容祺的血变得通体带着一层嫣红色。
容祺小心翼翼将魏悦抱在怀里,拿起盒子凑到了魏悦洁白的手臂上,那盒子里的小虫竟然顺着魏悦的手臂钻了进去。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却又从魏悦另一只手臂钻了出来,身上的嫣红之色早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宛若一条缩小了的透明春蚕。
那虫子钻回到了盒子里,容祺将盒子收好,拉起了锦被轻轻盖在了魏悦的身上。三虫蛊是用容祺的心头血养着,此番蛊虫在魏悦的心头转了一圈后,她胸口的那处虫子印记终于消散了。不过魏悦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完全醒过来。
容祺垂首看着魏悦俊俏绝美的脸,鹰眸中却是掠过一抹异样的神色,她即便是醒过来也不可能离开他的身边了。
她既然这么喜欢逃离,那么他便将她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身边,永生永世。
容祺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副春山图前,挪动了机关,里面弹出一个暗格。他将蛊虫放了进去,却从另一只羊脂玉盒子里拿出一粒晶莹透明的药丸。折返回去,小心翼翼托起了魏悦的颈项,捏开她的唇将那药丸送了进去。
容祺替魏悦盖好锦被,转身沉声道:“妙凝,茗枝!”
“主子爷,”妙凝和茗枝刚刚没有拦住少夫人,这会儿容祺叫她们进去倒是带着十二分的忐忑。
“你们两个好好在这里伺候着,若是有什么闪失,连着刚才的错儿一并狠狠责罚。”
“是,”妙凝同茗枝忙跪在地上,吓的声音微微发抖。
容祺将这里安顿好之后缓缓走了出去,外面的正清和颜瑜躬身候着,脸上刚刚挨了少夫人一记耳光,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罪要受。
“明早安排人,将魏悦送到关西去!“
正清同颜瑜狠狠吓了一跳,关西?那岂不是要将魏悦带离中原?这可是怎么说的呢?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的很。
但是容祺的心思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猜得准的,连忙应了。
“颜瑜留在京城,注意血影门那边的动向,我去去便回。”
颜瑜心头一顿,少主也要走吗?可是放着刚成亲的明兰郡主这样走个干净到底还把不把国公府的人放在眼里?
他下意识极快,魏悦这丫头到底还是在少主心目中占着一份的。
“正清你将那个魏雪送到端王府去!”
正清一愣忙应了一声,却不想容祺紧接着道,“端王府司马炎休憩的暖阁中。”
这一下子,颜瑜和正清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容祺交代完毕后走出影山楼,到了新修起来的东苑,这里是容家花了巨资为了迎娶明兰郡主而修建。当初容祺不愿意将影山楼作为娶亲用的地方,单独在东面辟出来一处院落。
外面的红灯笼闪烁着喜庆的光芒,院子里有人低声吵吵着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惊动了侯爷和夫人。
跟随明兰郡主嫁过来的两个陪嫁丫头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新姑爷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样待她们小姐,可是这话儿说出去却又不好听,一时半会儿正自手足无措的时候,不想容祺却款款走了进来。
“世子爷,”两个陪嫁丫头终于放下了心,齐齐冲容祺躬身福了下去。看起来这人还记挂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的。
容祺哼了一声道:“你们下去吧,不用候着了。”
“世子爷?”两个小丫头诧异莫名,因为刚才小姐亲自去影山楼寻人,却是哭哭啼啼跑了出来,有些不放心。再者说来,即便平日里主子们过夜也要派一个大丫头守在外面的。
“这是容府的规矩,想留在容府就按规矩来,不想留……”容祺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香雪,清梅,你们两个下去歇着吧!”暖阁中传来明兰郡主软糯的声音。
喜房设在了东苑的暖阁中,紫檀木镶嵌琉璃屏风上贴着大红的喜字,腕口大的河阳红烛映照出摇曳多姿的光芒。佟慕青背着光影缓缓走了出来,站定在了容祺的面前。脸上的泪痕已然干透了的,她虽然是养在深闺中的一株明兰花倒也有几分临危不乱的主见。今夜的事情,容祺必须得给她一个解释。
既然自家大小姐发话了,那两个靖国公府的贴身丫头也缓缓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了上来。
容祺鹰眸冷冷看着对面镇定看向自己的明艳女子,此女倒是比他想象的多了几分风骨。
“坐下吧!”容祺缓缓坐在了靠窗户边的锦椅上,佟慕青顿了顿,果然是个传闻中的冷血之人,做了这样的令人不堪的丑事却还是这般没事人一样的。
“世子爷难道不想和妾身说点儿什么吗?”
容祺冷冷一笑:“说什么?”
“那个魏悦既然是世子爷看上的,妾身也不愿意做那妒妇过几天便将她抬进容府做了姨娘,妾身自然也愿意与她姐妹相称一起服侍世子爷。”
容祺唇角渗出一抹冷笑:“她非寻常女子,不愿意做妾。”
佟慕青掩饰在宽大喜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