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青青夺取了母亲原本拥有的可以苏醒的机会,可以重获新生的机会?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烟雨心中砰砰直跳。
她又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胎荒诞了!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世间怎会有这种奇事呢?若人死真能复生,这世道还不乱了套了?
不会的……舅舅一定是气迷心窍了……
烟雨躺回到床上,可她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就是母亲的面容,躺在棺材里面,无声无息平静如常的面容,和记忆里八年前丞相府里笑容和煦的母亲重叠在一起。
影影绰绰,挥之不去。
烟雨捂着心口,她觉得自己如果再这么下去,一定会疯掉。
不能再深想了,母亲不可能醒过来的。舅舅说,母亲已经不吃不喝不动没有呼吸,就那么躺着不动已经八年了……母亲是真的已经死了……没有机会了……
烟雨抬手捂住眼睛,眼泪从手指缝里滑出……
既然母亲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不让母亲入土为安?为什么还要让她见到母亲如今的样子……为什么……
烟雨抱着自己的头,痛苦不已,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却越是抑制不住想到母亲曾经的音容笑貌,和如今的平静安详……
为人子女,既然已经知道了母亲如今身在何处,哪怕只是一具已经没有生命的躯体,她亦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她实在是不孝!
她分明看出舅舅对母亲的感情不一般,怎能任由舅舅扣留下母亲的身体?
她得夺回母亲……
可万一……舅舅真的有办法救活母亲呢?万一母亲三年前没能苏醒,真的和穆青青有关呢?
“啊----”烟雨大叫了一声,抱着自己几欲裂开的脑袋,两个矛盾的想法几乎将她折磨的身心俱疲。
“少夫人……”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烟雨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什么事?”
“夫人派刘嬷嬷前来看看您。”浮萍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许是听到了她刚才那一声痛苦挣扎的嘶吼。
烟雨抹干脸上眼泪,起身看了看镜中狼狈的自己,实在不好这样子见母亲身边之人,便尴尬的说道:“没什么事了,多谢母亲关心,请刘嬷嬷转告母亲,孩儿待会儿就去向母亲请安。”
门外刘嬷嬷轻咳了一声,“夫人说了,让少夫人好好休息,不急着过去,待好些了在去就成。如果少夫人已经歇下了,那老奴就告退了,少夫人好好歇着吧。”
“多谢嬷嬷。”烟雨应了一声。
坐在妆台边,拿起台上菱花镜,看着镜中红着眼睛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自己,简直人不人鬼不鬼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对现下的自己十分鄙夷。
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真正的大家闺秀,是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都需得举止优雅得体,不失礼仪。
自己如今这样子,若是母亲见了,定会十分失望的吧?
“浮萍。”她听到浮萍送走了刘嬷嬷,就立在门边不远,便扬声唤道。
浮萍快步上前,推开了房门,人还站在门外,“少夫人有何吩咐?”
“进来。”烟雨支起镜子,“梳头。”
浮萍瞧见烟雨的样子,也是一怔。但她立即上前,拿过梳子,安静的站在烟雨身后,为她整理乱掉的发髻,重新梳理通顺。不多看,亦不多说。
待烟雨拾掇好,又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她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
不管前路有什么在等着她,身为叶家仅存的嫡女,身为母亲最疼爱的女儿,身为宣绍倾心相对的妻,她都要勇敢的走下去。
面对前路,一切的未知和挑战。
哪怕等真相来临,她亦会勇敢的去面对!到那时,她会将自己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之于宣绍,诚恳的求他原谅……
“走吧,到母亲那儿去一趟。”烟雨提步,淡声对浮萍说道。
浮萍抬眼,瞧见此时的少夫人眼中,是前所未有有的明亮和坚定。
此时的少夫人,和她刚进门是所见到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点头,立即跟上。
烟雨到了宣夫人院中。
宣文秉还未回来,宣夫人也不不曾叫人摆饭。
“母亲。”烟雨进门,上前行礼。
“快起来。”宣夫人让身边刘嬷嬷将她扶起。
上下打量着她,目中满是担忧。但见她精神不错,装扮过后,气色也好了几分,脸上总算略安了些。
“我叫刘嬷嬷嘱咐你,好好歇着,改日再过来也不迟。你怎的又巴巴的赶过来!”宣夫人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一边。
烟雨垂首道:“原本叫母亲担心,就是孩儿的不是,如今回来,自然应该先来向母亲请安的。”
宣夫人点点头,张口却欲言又止。
烟雨何等细心,岂能猜不出,宣夫人定是想问她今日究竟是遭遇了何事。但又顾及着她的面子,才没有直截了当问出口。
“不敢隐瞒母亲,今日孩儿前去寻之前曾为孩儿医治耳朵那位安神医。想让她看看孩儿可是身体有什么不好,为何已经同相公成婚良久都还未……”烟雨说到这儿,脸上带了几分红晕,更地下了头道,“却不想那安神医性子极为古怪,非但没有为孩儿诊治,反而掳走了孩儿,欲威胁与相公……叫母亲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