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英赜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迷茫。别说曾祖了,他便是父母都没有见过。自破蛋而出的那一刻,英赜看到的只有连露。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他和连露的羁绊也是天然而生不可割断的。那是一种生物的本能,不同与任何契约,他与连露的关系平等而又坚定。
猛地被人提到骨肉亲缘,英赜明显反应跟不上了。他下意识的歪了歪脖子,漆黑明亮的眼睛看向老祭司。英赜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他的茫然是有内往外透露出来的。
“怎么?”人老成精,既然是一个部族的祭司,那就足够说明了对方的睿智。老祭司笑了笑道:“这么说来你可能想不明白。说到底,这块兽骨已经在我们莽兽族传承了上千年。你们一族悠长的寿命也确实是人族不能比拟的。”
千年的岁月在英招一族身上不过是几代传承。按道理说来这传承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的断开。不过时间的威力相来不能小觑,它们会在一点一滴中分化所有。所以,有些情感在长期的沉寂中,被时间给封印了。
“也许你需要摸一摸你先祖的遗骨。”老祭司见英赜的神情,再提示了一把。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英赜此刻就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下意识的抬了抬手,他接过了老祭司递过来的兽骨。
千年的时光打磨已经让兽骨脱离了它原本应有的样子。虽然还有骨头的形状,可质地已经有了大大的改变。它常年受莽兽族的供奉,整个质地如同金玉一般,光华内敛,单单看起来就明显让人觉得不凡。
可血脉联系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阻断的。当英赜接触到兽骨的那一刻,他似乎觉得千年的时间就回溯了,仿佛血脉至亲就站在他面前。英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可眼前的一切被触碰后就碎成一块又一块的,最后化成了虚无。
兽骨传递的信息还不止这些。英赜不说接触过自己的血脉至亲,便是同等级的存在也没见到过一只,所以很多东西他只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和传承记忆。没有人手把手的教导,自己慢慢的摸索肯定是效率不高的。可如今接触到这只兽骨,就如同这兽骨自动承担起了教导的责任。大量的信息也随着传递到英赜的脑海里。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老祭司也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泪水。英招神兽曾经庇护过莽兽族,整个莽兽族也奉上了自己忠诚的信仰。一代代莽兽族人也为此守候了千年。除了欣喜,老祭司心中还有着丝丝功成名就的满足感。
英赜定定的站在屋里,因为要接受庞大的信息,他已经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老祭司见状也轻声退出了房间,防止自己一不小心打断了英赜接受这一切的传承。
祭司对于莽兽族来说至关重要,是整个族群与他们的信仰沟通的桥梁。让英赜单独同老祭司接触阿纳伽就已经够不放心的了。所以他一直注意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大人,怎么了!”见老祭司从自己的屋楼里退了出来,阿纳伽赶忙迎了上去,“您这是?怎么是您出来了。”
“无碍,无碍!”老祭司摇了摇手,明显知道阿纳伽在担心他,只好如此安抚道。
“可是?”
“没有可是!”老祭司深深的看了阿纳伽一眼。裹着的眼睛投射出智慧的光芒。握着阿纳伽的手,老祭司严肃而又慎重的道:“要知道我们终于不负兽神所托,迎接回了新一任兽神。”
阿纳伽再怎么沉稳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见老祭司再三强调这些,也难免稳不住了。莽兽族向来避世,哪里会接触到外人。既然说是迎接回新的兽神,那只有他带回的穆湘和英赜两个了。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新一任兽神的人选不言而喻。
“您这是确定了?”面对这样的情况,阿纳伽难免会有些怀疑,“那位才几岁的样子,如何能担此重任。”因为事关重大,阿纳伽自然会说得很委婉。
“这样的大事自然是错不得。年纪看起来小无所谓,关键是要有实力。以他的血统,想在这个年纪修成现在的这个样子,那已经是不容易的。”
这么一点,阿纳伽也似乎明白了一些。兽神、兽神,那必定是兽不是人。一个神字奠定了对方的血统,可血统也必然限定了对方很难修成人形。可如今看到的,英赜小小年纪就修成人形,那是神级血统里几乎是奇迹般的存在。
想明白这些,阿纳伽眼中却是忧色更盛。英赜确实是兽神传人又如何,化作人形又不等同于足够的实力。他的实力期待于未来,这难免会有很大的风险。
阿纳伽表达了自己的忧思,却不想老祭司又是笑了:“还记得你名字的含义么?有你这样的守卫辅佐,他若是还担不起这个责任,那就只能怪我看走眼了。”
巨大的责任压到了阿纳伽身上,可阿纳伽并不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他反倒是郑重的单膝跪下,献上自己最高的敬意。然后他对着老祭司说:“不会的。您不会看走眼的。”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也不过如此了。
一块兽骨承载的传承有限,待到兽骨里的信息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英赜也该回过神,清醒过来了。虽然还是幼童的模样,可英赜的眼神里透露的信息却明显的表示出,他长大了,心智上微微成熟了几分。
英赜主动找到老祭司,恭恭敬敬的道谢说:“多谢您的提点。也多谢您留下了我们一族的传承。”
“你知道错了吗?”却不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