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在后花园花圃中被发现的,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说罢,若莹哭声更甚。
林雅未穿上绣鞋,便冲出了房门。
“妹妹!”若莹知她与郑氏感情深厚,怕她出事,于是赶忙追了出来。
后花园之中丫头小斯和婆子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只见众人围着一个草铺盖,铺盖下面露出一只满是泥土的女人手。
林雅踉跄地扒开众人,抓住草铺盖的一角,心率猛然加快,心里默念着,不要,千万不要……
林雅一提气,将草铺盖用力掀开,随后便引来一阵阵尖叫声,众人被吓得不轻,有的甚至吐了起来,胆子小的有的已然四散逃开。
只见郑氏全身沾着湿漉漉的泥土,已然没有了呼吸。
腹部赫然可见一大血口,肠管已经露于外,甚至已经拖到地上。
林雅只觉得一股血气由胸腔向上涌,头涨欲裂。
“发现郑氏时,肠子拖了一地,正是爬的姿势,奴猜测她是被割破了肚皮后,当时并没有死,又爬行可一阵吧。”发现尸体的低等下人对管事的小斯说道。
“救人,救人……”林雅双目因无法相信这一事实而撑大,眼神呆滞地絮叨着。
林雅左手压着郑氏的额头,右手抬起她的下颌,试图想打开郑氏气道,随后机械性地给郑氏的尸体做心肺复苏,重复地开始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林雅所为,少时才意识到这丫头绝对是得了失心疯,否则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古怪行为?
“准备手术,准备缝合!快!”林雅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去拿我的箱子!快!”
“妹妹,不要这样,嬷嬷昨夜就已经没了气息。”若莹忍着惧怕,蹲在林雅旁边,拉着它的袖子。
心疼地看着林雅,郑氏如疼亲女儿一样疼爱雅儿,雅儿怎么能受得了这如丧母之痛?
“你胡说,你胡说!”林雅根本听不进去若莹所说。
郑氏几日前还偷偷跑来劝慰她们,叮咛她们如何在府中行事,郑氏一向处事圆滑,怎么会有仇人将她杀害,不可能,她绝对不相信!
这不是郑氏,只不过是长得像郑氏而已。
想到此,林雅竟将郑氏沾有泥土的脸摸净。
“速速将这疯丫头拉开!”管事的小斯吩咐一旁的下人道。
下人们刚上前,林雅突然眼睛向上一翻,晕倒在郑氏身上。
“我的儿,果然了不起,老身此生可算长了见识了,何时见王爷亲自探望丫头的?依老身看,我儿回朝就能抬为侍妾了。”
“你这扔货啊,湛王爷啊,那可是湛王爷,那是你能随便拒绝的?”
“在这王府之中不比军营大帐,规矩颇为繁多,你们切记要低头少言,谨慎行事,若莹是个稳重的,要劝着雅儿些。”
“嬷嬷,嬷嬷……”
梦中,郑氏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在林雅眼前,只希望这梦永远不要醒。
前世父母离世后,她如行尸走肉般苟且活着一阵子,只能寄于学习工作那心中的悲痛与孤寂才有所缓解。
来到这世后,庆幸着并感谢这具身体有郑氏疼爱,如今就连郑氏也弃她而去,原来她是个孤独鬼,扫把星,她不配得到他们的爱,就让她活在梦中吧,有父亲母亲,有郑氏疼爱的梦中,她不要醒来,再也不要醒来。
一盆冷水将林雅通身浇透,林雅长长卷曲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倒是没看出来,这长得人模狗样的丫头,竟然做出如此令人骨寒毛竖的恶事来。”辛侧妃的声音刺耳响起,尖锐的音频充斥着林雅的耳朵。
林雅的眼睛渐渐睁开,她看到自己趴在地上,全身已然湿透,发丝湿漉地黏在两鬓。
任身上黏湿,身体贴在冰凉的地上,也未能让林雅有任何反应。
她不想动,现在对于如行尸走肉的她,任何动作都是多余的,就让她如烂泥般活着吧,活到几时算几时。
“看来这贱丫头想装死蒙混过去。”辛侧妃见林雅眼睛微动,明明已经醒了,却一直没有起身,于是怒斥道。
“妹妹稍安勿躁。”费卿悠然而道,优雅地坐在倾阳阁主位上,俯视着这一切。
“姐姐,依妾看来,小英是人证,这刀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一定是这丫头做的。”辛侧妃勾起嘴角,不屑地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林雅。
“王爷回府了吗?”费卿微侧头,问身旁的连嬷嬷。
“回王妃主母,王爷进府了,少时便会到倾阳阁了。”
“嗯。”费卿俏手轻挪,啄了一口茶,“雅儿,本宫问你,是你将郑氏杀害致死的吗?”
林雅,依旧未动,眼睛半眯,目光空洞地趴在那里,仍不答话,右脸死死的贴在地上,毫无生气。
“依妾看就不用等王爷了,一个杀了人的丫头罢了,姐姐是当家主母,处置了就好了。”辛侧妃眉目轻挑,瞪了一眼地上的林雅。
“妹妹莫急,这丫头毕竟是王爷身边的通房,倘若要处置,也应当先问过王爷,方可行事。”费卿从容道。
另一旁陆侧妃一直没有言语,只是如一座雕像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两旁四个侍妾和刚被抬为侍妾的玲儿也是在一旁冷眼看戏。
“是,是妹妹想的不周。”辛侧妃低头道,眼中却满是不屑。
“王爷入倾阳阁!”小斯大喊道。
众人起身行礼,只有林雅仍趴在地上。
“免。”越湛骁低沉浑厚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