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让林凤娥震惊的瞪大眼,面色煞白一片,脑子嗡的一声,几乎眼前发黑要昏过去。赵癞子死了!赵癞子死了!那她……岂不是要给赵癞子偿命?
这边的动静不小,且早上赵大头有事儿走的早,这会让儿子来瞧瞧林凤娥来照看赵癞子没有,不想却正好看到这一状况,见赵癞子半截身子被轰塌的茅房压住,而脑袋被屋脊角砸的鲜血喷涌,脑浆迸裂,吓的往地上一瘫,爬着往外跑,边跑边颤抖的叫喊,“杀人了!杀人了!林凤娥杀人了!”
这时候快农忙收麦了,不少人都在积极的准备着,可毕竟还没到时间,众人听这叫喊,顿时奔跑相告,纷纷聚集过来。
林凤娥却猛地挣扎着起来,拔腿就往家跑。
“快抓住她!那个杀人犯!”赵大头媳妇儿跑出来,见林凤娥竟然要逃,立马上来叫喊着追上来。
众人都震惊的不行,前几天还说着赵癞子命不该绝的人都唏嘘不已。这下不是命不该绝,而是死的太惨了!连脑浆都砸出来了!
赵大头立马找了张里正做主,就算赵癞子强了林凤娥,可林凤娥也不该杀人的。再说赵癞子已经捡回来一条命,也说不追究林凤娥,却不想林凤娥竟然还要杀赵癞子,简直太可恶可恨了!
林凤娥惊慌的一路疯狂跑到家门口,被人给截住了。她努力想使自己镇静下来,可心里的恐惧和无限的仇恨让她没办法保持理智,她嘶声叫喊解释,“赵癞子根本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上茅房,摔倒,被掉下来的屋脊角砸中的!”
“好好的茅房又咋可能会坍塌了,好好的屋脊角也不会断了,还正好砸死了人!分明就是你害的!”赵大头媳妇恼怒的指着林凤娥叫骂,“你个狠心恶毒的寡妇,就算你不愿意嫁给癞子,你也不该要他的命啊!”
“我没有杀他!他要是我也不会有好结果,我是疯了才会要他的命!”林凤娥极力的嘶喊。
可惜赵大头一家却都不信。
还有那些人同情可怜林凤娥的,就猜测式的找借口,“是那赵癞子坏事儿做多了,被老天收了命吧!”
“说这些都没用,你还是去衙门跟青天大老爷说去吧!”赵大头虽然不耐烦赵癞子,可亲哥哥这一脉断了,自然心里不好受。纵然赵癞子再赖,可毕竟人已经死了。
林凤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有大仇没用报,还有很多事儿没有来得及做,又怎么能去坐牢!?再者她要是因为害死人命坐牢,她的儿子可怎么办!?不!她不能冲动,她要冷静下来。必须冷静!
丁显聪惊慌的跑出来,惨白着小脸,愣愣的看着林凤娥,“娘……”
“显聪!你相信娘的对不对?娘没有害死人!娘怎么会做那样的傻事,害死赵癞子就是害死自己。娘还没有看你长大成人,又怎么能去还自己!你信娘对不对?”林凤娥虽然为人温柔软和,可她心里却不似外表那般。她占有欲强,人又充满嫉妒愤恨,最近这段时日几乎被千夫所指,有人相信她,却更多的人怀疑谩骂她。她极度渴望所有人都相信,可事情却往往不按她预想的发展,这会看众人一副怀疑鄙视又可怕带着愤怒的表情,她们都不相信她,都认为她杀了人。抓着丁显聪就不停的追问。
看着疯魔了一样的林凤娥,丁显聪震了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凤娥。娘,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林老婆子瘫坐在地上仰天痛哭,哭喊老天不长眼,要让她闺女这样悲惨。
姚若溪远远的冷眼看着,面无表情。所有事情都败露出来,林凤娥不仅不幡然悔悟,还痴心不改变本加厉,她再手软,那么死的就该是她身边的亲人,是她!
张里正脸色阴沉黑冷,觉得作为一村里正脸色丢尽拉了,他又素来看不惯林里正,见他过来,冷哼一声,“林里正!这林凤娥是林姓人,虽然出嫁过,可如今又入了你槐树村的户籍,就是你槐树村的人了!不管怎样,她如何谋害人命,还望你明辨是非,不要袒护凶手才是!”
林宗眼里闪过恼恨,虽然他心里偏袒林凤娥,可这会却也不能拦着张里正拿人了,“他那赵癞子抢占妇女这也是逃避不了的罪责。是非清白自有官府断明!”
那就是要把这件事儿闹大了。虽然有可能给林凤娥几分帮助,保住她的性命,但杀害人命是大罪,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饶恕的。而且事情闹大,林凤娥讲丢脸丢到更远的地方,即使林凤娥不要脸面,啥都不顾忌,却不能不顾忌自己的儿子。这事儿一旦闹大,丁显聪以后怕是都抬不起头做人了!
林凤娥眼神绝望,心里恨不能咒骂愚蠢的林宗。可想到她的计划,生生忍住了。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这个族叔的性格,也只有他能帮助她除掉王玉花一家,让她们都生不如死!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去死!她还年轻,才三十岁,还有几十年能活,为啥要让她现在就死!?
她抬头怒问老天,“老天爷!你为啥这么偏心,这么不公!?凭啥那恶毒的贱人越过越好,而我却跟人天差地别,是人人可欺的寡妇了,还要如此惨烈夺我的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王玉花就是个抢别人丈夫的贱人,凭啥她能过的比我好?我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贱人!?哪里不如她!”
“因为我娘从没想过害人。”你却心怀鬼胎,恶毒阴狠!对上丁显聪的目光,姚若溪没有说出来,只冷眼看着。林凤娥死到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