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环境,孙元又是后悔,又是紧张,隐约中感觉有死神的脚步渐渐地朝自己逼近。
那四个太监依旧如先前那样前后左右将自己夹在中间,若仅仅两人,孙元还有信心将其打倒,夺路而逃。毕竟,这几个月的锻炼,已经让他的身体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而如果一对四,他却没有任何信心。
人力有时而穷,所谓百人敌,不过是演义里的传说罢了,这年头,能以一敌四,那就是勇士了。据以前他同费洪这种沙场老兵攀谈所知,即便是太原边军中最精锐的亲兵家丁,也不过以一敌十,那还是在手执兵器,身披重甲的情况下。而且,上了战场,人挨人人挤人,个人的勇武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再强之人,说不好莫名其妙地就被人一枪给刺死了。
看了半天,孙元打消了逃跑的念头。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能不能寻到任何机会。
可他内心中也是知道,自己为了逃命,为了救费洪等人,指人颜知府等人,所犯之罪实在太大,国法如炉,就算那杨泽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也是没办法包庇的。
况且,看杨泽刚才情形,好象对自己的观感非常恶劣,更不可能护着自己。
“那么,三日前杨泽对我明明很是欣赏的,今日怎么会突然想是换了一个人,奇怪,奇怪!”孙元心中一动,好象把握住了什么。
但不过究竟把握了什么,具体是什么愿意,总归对自己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着,门开了,杨泽一脸铁青地走进屋来。
看到杨泽的模样,孙元禁不住眼皮子一跳。
这老太监的装束很是奇怪,外面穿了一件宽大的道袍,可里面不知道塞了什么,显得有些臃肿。再仔细看去,领口处隐约有金属的光泽闪动。
难道他贴身穿着软甲,如此戒备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他担心我孙元等下会暴起伤人,难道他已起了心要害我?
“干爹。”四个太监同时转头。
杨泽一张脸黑得要滴出谁来,沉声道:“把孙元给我拿下!”
“公公……”孙元吃了一惊。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
“是!”四个太监同时伸手,分别抓住孙元的两条胳膊。
孙元大惊,他也没想到杨泽说动手就动手,自不甘束手就擒。
他力量颇大,一鼓劲,将一个太监甩了个趔趄,狠狠地撞在舱壁上。
“砰”一声闷响,大船竟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一招发难,孙元也不迟疑,又是一脚扫出去,正好踢中一个太监的小腿。
那太监惨烈地叫了一声,跪到在地,疼得面容都扭曲了。
可双拳难抵四手,地方实在太小了,根本就没有腾挪的余地,孙元的抵抗到此为止。突然间,他感觉两条肩膀一疼,就被人将胳膊扭得背到了身后。
一只又冷又湿的手伸过来,将他的头狠狠按下去。
“完蛋了!”孙元心中一凉。
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是如此响亮。
这个时候,头顶传来杨泽阴骘的低喝:“孙元,你笑什么?”
孙元止住笑声,道:“杨公公,孙元做下这种事,那是逼不得以。试问,若换成公公处在孙元那样的情形,又会如何?”一边说着,他心中飞快地转动着,想找个个脱困的法子。
可是,那事实在太大,又如何想得出办法来。、
“换咱家又如何?”杨泽阴森地冷笑起来:“若我是你,自然懂得进退,不会特意去找死。孙元你虽然长相普通,可也称得上身高臂长,风度翩翩。偏偏又才华卓绝,换任何一个女子见了你,也会芳心暗许。可是,你不该啊,不该啊!虞人本是要嫁给咱家的,没错,她本是青楼女子出身。可自从与咱家定下亲事之后,就守身如玉,一个多月没见客了。偏偏你要去撩拨于她,你这么做,不是让咱家头上有点绿吗?”
“我杨泽是一个内侍,这一点咱家从不讳言。但我也算是凤阳场面上的人物,位高权重,你却来勾引我的娘子,那不是叫别人看我杨泽的笑话吗?”
“等等……公公,你说的是韶姑娘的事?”孙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心中也是一阵迷糊,原来不是说颜知府一事啊!
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少废话,听着。”有小太监按了他的头一把。
孙元听杨泽说的不是颜知府一事,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又笑道:“杨公公,这事怕是一场误会。”
“误会,真的吗?”杨泽的声音更是冰冷:“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自己对虞人有觊觎之心?”
孙元:“自然是,小生之所以写那首诗让韶姑娘演唱,内心中是存了私心的,那不过是想亲近顾横波。且,如果能够当众赢了名满天下的侯朝宗,小生之名必然路人皆知,对我将来的前程仕途也是大有好处,倒不是小生对韶虞人姑娘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已经完全明白过来,想必是这个死太监怀疑自己和韶虞人有私情,嫉心如狂,这才想给自己一点厉害看看。
这个死太监,都被人阉割得不男不女了,还结婚做甚,现在又吃这种飞醋,这不是搞笑吗?
“住口!”突然间,杨泽飞起一脚,对着孙元面门踢过来。他这一脚含愤而发,如果被踢中,鼻青脸肿是免不了的。
孙元眼疾手快,紧急关头将头一侧。
杨泽这一脚正好踢到孙元的肩膀上。
孙元这几个月勤练武艺,肩上已经长出了厚实的肌肉,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