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战场这边,猜到对面是尼堪的主力之后,孙元也不在采取谨慎的行军态度,带着元字营、岛津联队、朝鲜营共一万多人马一路急奔,‘花’了大约两个时辰赶到了邵伯镇战场和周仲英他们汇合。.. 。
也是他们来的巧,岛津一夫、李举、俞亮他们刚好打退了一股清军的进攻,已经将手头的弹‘药’全部‘射’光,到最后,朝鲜人、倭奴直接冲下河去同敌人‘肉’搏,总算赢了这一场。若是元字营迟来一步,敌人再发起一场冲锋,这一千五百多人只怕都要丢在这里了。
这群倭奴和高丽‘棒’子的死活,孙元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他们是自己未来经略东北亚的种子,如果死在这里,倒是可惜。
眼前景物已经变成了修罗场,整条小河已经被尸体塞满,彻底变成了黑‘色’。至于河水,已经看不见了。除了人‘肉’,还是人‘肉’,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硝烟,有烧焦的‘肉’味在平原上漂浮,中人‘欲’呕吐。
河中的死者什么人都有,朝鲜人、满人、汉人、鄂伦‘春’人、‘蒙’古人、赫哲人,甚至还有从极北来的白人和鞑靼人,十多个种族的士兵的‘肉’身在这里被彻底搅成一团‘肉’尼,‘混’合在这口大熔炉里。
孙元也是见惯了死人的,以前所经历的战斗比着残酷,比这规模大的多了去,今日却是非常吃惊,他也没想到朝鲜营和岛津联队这两支仆从军竟然有这样的战斗力。
竟然能坚持到现在。
或许,敌人在入关以后也开始烂下去了。
这条窄窄的河流,在一日一夜中吞噬了上千条‘性’命,已经彻底变成了魔鬼之川,朝里面的死人多看几眼,魂魄都仿佛要被吸进去。
刚一转头,就看到朝鲜亲王李举正带着士兵正在河边行刑,斩杀俘虏。
刚才听周仲英禀告说,他和俞亮本提议让李举到后面求援,让他脱离战斗。毕竟,这厮身份特殊,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如果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侯爷的辽东、朝鲜半岛计划将受到极大的影响。
但让人意外的是,李举却用粗暴的方式拒绝了,直接给了周仲英一拳,骂起了娘:“你他妈这是要让我做逃兵吗,某身为朝鲜亲王,自然要同士卒们在一起。鲜国小民贫兵寡,之所以能够立国,靠的就是上下一心,每战,无论你是谁都要冲锋在前。老子这次若是抛下手下兵卒一个人逃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我们朝鲜兵圣孙武说过‘与之安,与之危,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投之所往,天下莫当,名曰父子之兵’某与手下兵卒情同父子,正该共赴患难,如何能够抛下他们独求生。再废话,打不死你!”
周仲英被李举打了一拳,如果以他以前的脾气,早就冲上去同他纠缠了。听到这句话,他却瞠目结舌:“吴起什么时候成了你们高丽人了?”
李举:“吴氏族发源于白头山,某可以拿出证据来。”
众人一阵无语,也没有心思再劝他离开。咱们说,李亲王在这群人中身份最尊贵、职位最高。宁乡军系统最重上下尊卑,官大一级压死人。见了李举,就算是如蒋武这种老将,也得拱手施礼。李举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走,也没有人能够命令他。
刚才这一战的实际指挥者是俞亮,处置俘虏也轮不到李举,孙元禁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旁边的元字营甲队将官关选道:“杀俘有干天和,不祥。”
孙元点点头:“看看去,马上就是一场大决战,士卒都需要休整,现在杀俘,不累吗?”说罢,就带着众将大步走过去。
一靠近,孙元才发现不对。
那群俘虏和朝鲜营的士卒穿的是同样的衣裳,如果没猜错,应该和李举他们是同族,乃是朝鲜人。
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白的麻布衣衫,样式有点像明朝的鹤敞,只不过上面又是血又是泥,已经变成了黑‘色’,人数大约一百来人。被人用细麻绳反捆着拇指,一脚蹄跪在地上。
李举叉着腰站在队伍前面,大喝:“杀了,背叛我们高丽民族的都得死,你们这群朝‘奸’,当初投降建奴的时候可曾经想到今日。”
李亲王身边站着一个个子大得惊人的壮汉,就其身高来看,起码有一米九十。他‘裸’着上身,饱满结实的肌‘肉’上面全是‘交’错的刀疤,如同一具庙里的金刚。
他手中提着一口大铡刀,口中叼着一根竹管,竹管一头塞着一卷点燃了的土烟,看起来土鳖到极点。
孙元穿越到明朝之后,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高大的人,禁不住吃了一惊,暗道:这厮是吃什么长大的,顿顿人参公‘鸡’吗?
旁边,俞亮介绍道:“侯爷,此人是朝鲜营第一勇士朴昌范。此人异常勇猛,今日带着几百朝鲜营的士卒反复冲锋,斩首无数。若非有他及时反击,单凭岛津联队的火枪和大炮未必能守住这里。”
周仲英也点头附和:“这人就是属大牲口的,非常能打。”
“朴昌范……”孙元总觉得这个名字好象有什么不对头,具体什么地方不对,自己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话还没有说完,朴昌范手中的铡刀猛地落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将一个俘虏的脑袋砍了下来,切口处异常平整。等了大约零点几秒,“噗嗤”一声,动脉血才从断口出喷出去,直接‘射’到河中去。
“这人好大力气……”所有人都是大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