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椅上,阿济格全身披甲,一脸杀气地把玩着手中那把大食弯刀。。
此刀乃是去年他随大军入关时在天津卫的抄了家海商的店铺得来的,据说产自大马士革。长约两尺,宽四指,刀身弯曲如月,上面隐约浮动中羽‘毛’样的‘花’纹。
挥动之间,甚至听不到一丝破空声,斩金切‘玉’,锐利异常。
‘腿’疼得厉害,那种痛苦‘逼’并不是不可以忍受,也不是有多么强烈,可疼痛伴随着肿胀,让他心气一阵阵浮动,心中不觉有暴戾之气涌起。
今夜,他想杀人。
帐中并没有全副武装的甲士,实际上阿济格也不想惊动吴三桂,引起不必要的动‘乱’。以某的武艺,收拾几个汉狗还用不到卫兵帮忙。
尚可喜飞快地跑进来,“英亲王,吴三桂来了。”语气中有遏制不住的兴奋。
终于说动阿济格对吴三桂下杀手,他心中也是异常得意。实际上,对于关宁军他是觊觎已久了,特别是在大胜关战败之后,搞吴三桂的心思更是热切。
主要是因为自己的部队也在那一战中丢了个‘精’光,要想恢复力量,只能吞掉关宁军。还是吴三桂在牛首山和那群军官的话说得对:满人虎狼之‘性’,只看实利,没有了兵,无论你是什么官爵,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个屁。
当然,自己是不可能独吞关宁军的,这事得同阿济格联手,到时候大家二一添做五就是了。
这已经不是他尚可喜和吴三桂的‘私’人恩怨,而是生存权之争。
吴长伯,某只要对不起你了。
听到说吴三桂来了,阿济格不但没有振作起‘精’神,身形反放松下去:“请平西王和关宁军诸将进帐。”
“是。”尚可喜退了下去。
不片刻,吴三桂就带着十来个部下进了中军节堂。
他左侧是心腹大将马宝,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将领。一张脸很黑,显得非常粗糙。右侧则是一个文士,乃是吴三桂的谋士夏国相。
至于其他人。阿济格都认识,比如胡国柱、郭壮图。
吴三桂:“英亲王大半夜的升帐议事,可有要紧军务……”见节堂中只有阿济格一人,他不觉一楞:“其他人呢?”
阿济格冷冷道:“我军已然全军覆没,如今整个天‘门’山都是关宁军,有什么事情同你说就是了。”
这话说得实在难听,吴三桂是个深沉之人。皱了一下眉头:“英亲王乃是这路大军的统帅,若有军令。且吩咐就是。”
阿济格大喇喇地说:“是这样,这宁乡军的水师随时都有可能从长江上打来,陆上,郑森小儿又不要命地撵来。我觉得囤军天‘门’山也不是法子,说不好就要被人给包围了。某决定明日一早就拔营启程去安庆,徐为之图,平西王意下如何?”
说着话,目光炯炯地盯着吴三桂。
吴三桂大惊:“英亲王,此举断不可行。虽说敌军追我甚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围困天‘门’上,但依我军在山上修建的坞堡,又积有大量粮秣军械,守住应该不成任何问题。而且,我军新败,士气低落。从这里去安庆,先前我大军东进的时候已经走过一遍。地方都已经残破,现在若是丢掉辎重去安庆,这一路的军需无论如何是征集不到的。只怕还没有走到地头,部队先要饿得散了。依我看,还不如先在这里休整几日,再做打算。”
“打算。老子现在就想去安庆,依托坚固城池休整,偏偏有人另有心思。”阿济格重重地冷笑一声:“这是你吴三桂的打算吧,看样子你是想把老子圈禁在这天‘门’山上,好来个奇货可居,待价而贾。别以为老子是傻子瞎子聋子,看不出你的‘阴’谋诡计。”
吴三桂大惊:“英亲王此话何意。吴某深受国恩,对我大清一片赤诚,天日可鉴,天日可鉴!”
“深受国恩,嘿嘿,你吴家以前深受大明朝的国恩,最后不也做了叛徒开关降了我建州?”
这话已经近乎侮辱了,吴三桂为人深沉,虽然没有反驳,但面‘色’明显地‘阴’沉下去。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旁边早惹恼了吴三桂的部将郭壮图,他向前一步喝道:“英亲王,你说什么,再说一句?”
吴三桂:“郭将军,怎么能对英亲王无礼,还不快快跪下赔罪。”
吴三桂的谋主夏国相也连声道:“郭将军,还不快快赔罪?”说着就伸手扯了他的袖子几下,不住递眼‘色’。意思是说,建奴都是‘性’格粗鲁无礼之人,阿济格又是大军统帅,看在平西王的面上,千万不要得罪这个煞星。
既然主帅已经这么说了,郭壮图闷哼了一声,只得悻悻地跪了下去,满面的不甘。甚至还蹬了阿济格一眼。粗着嗓子道:“王爷,是末将无礼,还请治罪。”
吴三桂也是一拱手:“英亲王,郭壮图就是个不醒事的武夫,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下去之后,某必狠狠责罚。”
阿济格嘎嘎一笑:“自然是要治罪的,也不需下去,就在这里吧,我倒要看看平西王是如何带兵行军法的。”
吴三桂一窒,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阿济格突然大吼一声:“来人!”
只听得“哗啦”一声,就有几个亲卫猛地将大‘门’关上了。
‘门’关上,屋中陷入黑暗,蜡烛的光摇曳不定。屋中除了阿济格和吴三桂军中十几个将官,再无他人,气氛显得诡异。
吴三桂等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