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七品官也没想到高杰说动手就动手,没有丝毫的犹豫,大叫一声,疼得倒了下去。
众随从同时发出一声喊:“高杰行凶了!”
“行凶!”高杰气得满面铁青,众人不叫还好,一叫更是让他气恼。他高杰本是闯贼出身,以前在李自成军中做大将军的时候,手下不知道宰了多少明朝的官儿。后来即便受了招安,一旦部队粮草不继,我管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明朝的城池,该抢一样抢。
秦军撤到江北之后,更是攻州掠府,无恶不作。
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个活脱脱的恶魔,别人见了他都是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他要杀人就杀人,要打人就打人,也没人敢说一句废话。
如今却被人叫“行凶了”,这简直就是对他这个大魔王的侮辱。
好个翻山鹞子身体一纵,就如虎入羊群,瞬间将那群官员打倒在地。中了他拳脚之人,无不筋断骨折。
高杰动作实在太快,即便孙元出言喝止也来不及了。
看到眼前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钱谦益跌足道:“兴平侯,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呀?”
高杰暴戾地看了他一眼,将手放在刀柄上:“曹国公叫你滚,你耳朵聋了。爬,否则老子刀下不认人。嘿嘿,军营之中,老子杀你这十几个酸丁如宰十来只鸡。”
这个时候,钱谦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高杰这个杀人魔王可是说得出做得出的,看孙元的意思也是想袖手旁观。说不好,自己今天还真要死在这里了。
钱老头脚一软,瘫倒在地,忍不住大哭起来:“太初,太初,老夫做错了,难道你就不念往日的情分了吗?”
看到这老头哭成这样,孙元突然有点不忍心,对高杰道:“英吾,罢了,你也不必为难牧老。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工夫,看来镇海军是横下一条心要先入北京,咱们也不能不有所准备。”
高杰狞笑:“曹国公你说得对,咱们辛苦了这么多天,岂能让郑一官把所有的好处都得了去,干脆你下一道命令,咱们在屁股后给马宝那畜生来一记狠得,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钱谦益:“对对对,索性把镇海给剿了。”他也是恶毒,反正镇海军已经被郑芝龙给夺了去,不能为自己所用,不如借孙元的手把他给除了狠狠地打击一下郑一官,也叫他知道得罪了我钱谦益是什么下场。
这个时候,他倒是忘记哭泣了。
孙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高杰道:“笑话了,那么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英吾的提议,我是不会答应的。”
高杰负气道:“难不成眼睁睁看着郑一官独吞北京这块肥肉,某也就罢了,曹国公好象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吧?”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道我者谓我何求。哎!”孙元叹息一声,收拾起心情,道:“英吾,我有种预感,建奴说不定会死守北京的。”
钱谦益插嘴:“怎么可能?”
高杰不以为然:“某不敢苟同。”
“打仗的事情本讲究出奇不意,谁说得清楚呢?”孙元:“英吾,不管怎么说,你明日就得出动,尽快赶去密云,抢占那个军事要点。另外,你去同刘春和岛津一夫、李亲王他们也说一声,叫他们尽快出发。”
高杰点头,一拱手,飞快地走了。
“天经,你也准备一下,明日就出发,我先前说的话,你记清楚了。”
孙天经:“是,父亲大人。”
孙元:“罗如意,这差使办得好。”
说完,就朝自己的大帐方向走去,将钱谦益抛在一边不予理睬。
钱谦益在地上坐了半天,一咬牙站起来:“太处,等等我,等等老夫。老夫好歹也是督师,等等……”
罗如意带回来的消息让孙元愤怒莫名,镇海军丢了,自己两年的布置付之东流,全便宜的郑一官,就连秦益得一百多人也成了人家的阶下囚,真真是阴沟里翻船,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睛。
回到节帐之后,孙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已经冻得沁牙,就一把摔到地上。喝道:“今天谁当值,没个眼力劲儿?”
罗如意慌忙过来:“主公,小的立即就叫人换新茶。”
“来人,给君侯送杯热茶来。对了,给钱阁老也来一杯。”
他这一喊,孙元才发现钱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了进来,厚着脸皮坐在一把椅子上。
孙元想赶他出去,可实在是没有力气,也由得他。
等到茶水送来,两人都抱着杯子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节帐中的气氛几乎要凝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满仓进来:“主公,紧急军情,北京交通战急报……”他发现了钱谦益,连忙闭上了嘴巴。
孙元:“有话就说,不要紧的。”钱老头现在不过是费人一个,又翻得起什么风浪?
“是,主公。”梁满仓道:“禀君侯,北京交通站急报,清庭本欲举国撤回辽东奉天,为了确保建奴朝廷和王公贵族顺利撤退,多尔衮和伪清皇太后达成嫌疑,圈禁豪格,瓜分正蓝旗。”
“啊,豪格被夺了军权?”钱谦益直起了身子。
孙元:“建奴果然要逃,豪格性格软弱,手握重兵,如小儿怀千金过闹市,想不引人觊觎都难,你继续说下去。”
“是,主公。”于是,梁满仓就将豪格被夺了军权,然后杜勒玛在侯方域和果园的策划下,夺了西山大营的军权,突然反戈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