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多敌人了,据估计,从清流河到孙元他们所立的山冈的脚下,至少有三里地,这么广大的区域,竟然被敌人的营寨全占满了。
从山头看下去,密密麻麻全是帐篷,无数的敌人在帐篷里仅仅出出,如同一群忙碌的蜜蜂,看得人头皮发麻。
孙元因为从来没上过战场,也不知道敌人实力如果,就忍不住问身边的费洪:“费洪,贼军前锋有多少人?”
看到孙元面上的狂喜,费洪的脸色阴霾下去,也不说话,转头默默转身,朝山下走去。
孙元等人急忙跟了上去,到山背后,费洪才悲苦地一摇头,然后又是一声叹息。
“怎么了?”孙元低声问。
“不大妙。”费洪立在孙元身前,摇着头道:“看情形,贼军起码有两万。大部是裹胁的流民,被夹在营盘中间,精锐士兵立于营盘四周。贼人主力战兵至少有三到五千,是块硬骨头,可不好啃。”
他继续叹息:“想不到贼军果然来攻滁州,想到到将军竟然算到了这一点,末将心中佩服。可惜,我军一连走了五天,又累又饿,且只有一千来人马。现在拉上战场,未必是人家对手。两万人,那可是两万人,就算用人来堆,也能将咱们这一千人马给淹死了。”
说完,一脸都是颓丧。
费洪这人带兵、练兵是一把好手。这半年,据孙元所见,这老军官整日呆在训练场上,和士兵们一起摸爬滚打,可以说,宁乡能够练出来,他起码有一半的功劳。用宁乡军创建者来形容此人也不为过,可这人最大的毛病是没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质。
说好听点是老成稳妥,说难听点就是没有勇气。
孙元却是一笑,也不理睬他,又问其他几个军官:“敌人联营好几里,又挤在一块,若是用火攻呢?”
费洪有插嘴:“没有用,这么大雪天,用火攻却是毫无用处的。”
听到他说起这事,孙元心中略微失望。
可部队都拉到这里了,难道什么都不做,敌人虽然强大,可如果连亮剑精神都没有,还配带兵,还配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费洪你放心,一切由我来安排!”孙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面上的笑容开朗起来,声音中充满自信:“一场战役的胜负和双方兵力对比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否则三国时曹操的八十万大军就不会败在三万孙刘联军的手头,这个故事,当初我好象和你们说过吧?”、
“一场战争的胜负,同士兵的训练和敢战精神息息相关,这半年的训练,你们也看到了,我军现在情形你们也看到。火攻之计策用不上又如何,用不了就不用,咱们就直接进攻,用强悍的精锐士卒,像碾子一样碾压过去就是了。能赢,我们一定能赢!”
孙元已经看得明白,费洪在众军官心中中地位颇高,大家也非常尊重这个曾经的费头儿。可是,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心中都有争强好胜之心。
费洪说起话来如此丧气,大家虽然不至于心心中不满,可辛苦了这么多天,到地头了难道一仗不打就要退却?
不甘心啊!
见孙元一脸自信地说出这种话来,犟驴子忍不住低喝一声:“对,将军这话对我犟驴子胃口,想那么多做什么,打就是了?”
温老三讥讽地一笑:“别到时候胡乱放枪哟!”
犟驴子大怒:“老子总不至于像你一样一枪不发,调头就逃?”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孙元:“好,听我命令,各人分别回去将部队带过来,战前准备。”
又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山那边的闯营有无数条炊烟升起来。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再过一个时辰,敌人就会拔营出发,直扑二十里地外的滁州城。
在来的路上,军官们已经将这次宁乡军到滁州的目的和即将与敌人交手的事情,用最可能简短的话通知下去。
这个时候,新兵们才意识到这次是真的要沙场见血了,这不是演戏。
队伍站在山背后的空地上,排成一个接一个小方阵,很快一声接一声的报数之后,队伍安静下来。
一千一百多个士兵们立在瑟瑟的寒冷中,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颤个不停。
孙元来到士兵们面前朗声道:“首先我要告诉各位袍泽弟兄,到今日,我们这次长途行军算是结束了。这是一个好消息,也就是说,打完这一仗,大家就不用再挨饿受冻。打完这一仗,咱们就可以进滁州,那里有热水、热腾腾的饭菜,有温暖的被窝。”
听到孙元的话,众人还是在不停地颤抖着,却没有一人说话。
孙元:“其次,大家也不要忙着高兴。敌人就在山那边,很强大。对,非常强大。这么说吧,我军现在有一千一百人马,可贼军却是我们的二十倍,甚至更多。”
“什么……”有人小声地骚动起来。
“安静,安静!”中下级军官们不停地呵斥着。
但毕竟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在半年前,这些人还都拿在锄头在地里干活。如今,却要直面生于死。
就算经过长期训练,可在这个时候,大家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惊慌。
孙元提高了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大笑:“怎么,害怕了?害怕又能怎么样,谁若害怕,可以离开。”
“啊!”身边的费洪小声的惊叫起来。
“不过。”孙元高声道:“在离开前,你们地将身上的军装先脱了,将武器放下。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