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心中也是一乐,面上露出笑容。
听到众人笑声,听出众人笑声中的嘲讽,关选一张丑脸气得通红,大叫:“哪个是孙将军,哪个是孙将军?”
没有人回答,众人还在笑。
关选又气又恼:“刚才来渤海所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听得清楚,宁乡军这一年来都在招贤纳士。关选暮名而来,但今日又一见,却叫人好生失望。”
孙元没好气地扫视大家一眼,众人这才强自忍了:“关老先生,某就是孙元,却不知关先生何故大失所望?”
还没等孙元把话说完,关选打断他的话:“原来你就是孙将将军,我的学生刘明家中有事,不能在你军队服役。不过,军纪难违,就由我来顶替他的位置。国事糜烂至此,关选,一芥寒微,胸中却有一腔忠君报国之新,欲效法往昔日班定远投笔从戎。”
孙元摇头:“关先生你还是回去吧。”
“怎么,将军不肯收留于我?”关选怪眼一翻,将瘦小的身躯挺得笔直,指着孙元哈哈大笑:“孙元啊孙元,崇祯九年建奴入侵,京营、宣大、关宁诸军畏惧东夷,不敢发一兵一卒讨贼。只有孙将军,以一军之力,斩杀三百胡奴,真真戚继光再世。关选心向往之。却不想,今日一见,当真让人失望。”
孙元大奇:“我怎么就让关先生失望了?”
关选:“只可惜,我生得丑,却入不了你的眼。须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以貌取人,羞辱来投的好汉,叫失望?”
这话,却是演义书里的说辞了。
韶伟更看着他瘦小的身躯,没好气地说:“你也是好汉,老先生今年多大年纪了?看你走上三步就喘,手无缚鸡之力,只怕连支长矛都提不起来,还当什么兵,真当我宁乡军是什么地方?”
关选:“某今年才三十二岁,正值壮年,只人生得老相而已。”
“你才三十二岁,正值壮年?”韶伟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我看你的模样,起码五十了吧,还说什么生得老相,当我眼睛是瞎的?”
众人都是一阵狂笑。
关选面容更红,大叫:“不许笑,不许笑,休要羞辱天下英雄。”他心头也是急了,之所以从北京大老远跑渤海所来投军,那是因为他看得明白,整个京畿地区,敢于同建奴沙场对决的大概也只有宁乡军了。
这次建奴发十万大军,两路进攻,自己的儿子说不好被充实进东夷的南下大军之中。
到时候,宁乡军肯定会随宣府大军入京勤王。如果自己加入宁乡军,或许有机会在战场上同儿子见面。
这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就算父子团聚的希望是如此渺茫,可但凡有一丝毫希望,却不能放弃。
说来也怪,关选这一声喊,竟震得众将耳朵里一阵嗡嗡乱响,心中同时一惊:“这老头说话的声音好生邪门,更锥子一样。”却不知,关选做了一年多说书先生。
茶馆里何等喧,古代又没有扩音装置。你要想叫所有人都听进去你说的故事,必须将声音清晰地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去。否则,你就别想吃这口饭。
孙元也不觉宛尔,道:“老先生,打仗这种事情,还是让年轻人去做吧……对了,关先生是读书人,可有功名,以前是做什么的?”
听到这关选这清亮的声音,孙元心中一动,隐约感觉到这个老头未必就一无是处。
关选一顿,摇头:“没有功名,没有功名,也就是识得几个字,以前在茶馆做说书先生,混口饭吃。”堂堂读书种,如今却如此窘迫,还长着一张满是伤痕的脸,自然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有功名在身了。
“说书先生……想来当兵……还这么大年纪……”众人都是瞠目结舌。
“说书先生,我又不在军营里搞文工团……等等……”孙元心中那个隐约的念头突然清晰起来,心道:宁乡军中本就缺少知识分子,毕竟,这年头文贵武轻,我帐下还真缺少跑腿拟稿的书办。还有,这人的嗓门很是不错,如果在战场上喊喊话,宣传宣传宁乡军的政策什么的,却也好使。
幻想一下,在战场上,老先生对着陷入宁乡军包围圈的,负隅顽抗的敌人喊上一嗓子:“黄台吉将军、多尔衮将军、岳托将军和黄、多两兵团诸位固山额真、牛录额真:你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阿济格兵团已于十五日全军覆没,代善兵团已调头北逃,你们想和他们靠拢是没有希望了。你们想突围吗?四面八方都是我大明的士兵,怎么突得出去呢?你们这几天试着突围,有什么结果呢?你们的飞机坦克也没有用,我们的飞机坦克比你们多……”
“不对,这里是明朝,没飞机和坦克。”
想到这里,孙元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从遐想中醒来。
他这突然的一声笑,让众人一呆。
孙元强忍住笑,朝关选一拱手:道:“既然关先生瞧得起孙元,瞧得起宁乡军,愿意为国效力,孙元心中自是欢喜。本将军手下正缺一员书办,如果老先生同意,就留在下吧。”
犟驴子也说道:“着啊,这老头不是识字吗,又懂得说书。将军正好将他留在身边写写发发,闲是也可以让他说几关书儿解闷。将军,要不,将这老头给我做书办吧?”
孙元喜欢读书人这一点已是公开的秘密,而且,这一年来,自孙元做了参将之后,大家都跟着水涨船高做了高级军官。
按照朝廷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