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健全为人刻薄,忍不住冷笑一声:“还九边精锐呢,宣大边军还要让咱们宁乡军打前锋。他们怕死也就罢了,连走路也走不过咱们,我看他们连上炕都费劲。至于天雄军,嘿嘿,我看也不怎么样!一群猪队友。”
犟驴子这次难得地没有同温老三抬杠,笑道:“三哥这话说得对,都他娘是一群猪队友。尤其是王允成的川军,更他娘的猪。说好同咱们一道打头阵的,可现在还没看到他们的影子,不知道被我们甩到后面哪里了?”
“王允成,谁看到过他?”孙元突然心中一凛,忍不住问。
“川军,没看到过啊!”听到孙元问,众人都是一愣。
韶伟道:“将军你忘记了,傍晚咱们从昌平出兵的时候,将军你还派人过去问王允成什么时候与我宁乡军合营。那姓王的说叫咱们先走,他随后就到。估计,现在还跟在后面吧!”
“不对,不对!”突然温健全叫了一声:“王允成没有来。”
“怎么说,没来?”众人都忍不住叫了一声。
温健全:“孙将军你忘记了,上半夜咱们行军的时候可都是打着火把的,各军相隔多远都是一目了然。可数来数去,就三路人马。如果王允成在我们后面,怎么看不到火把?所以,末将以为,王允成此刻只怕还呆在昌平,根本就没来。”
“丝丝!”响起了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犟驴子忍不住大叫一声:“好个王允成,临阵退缩,难道他就不怕督师的军法吗?”
孙元心中也是吃惊:“或许川军走得慢吧,还是派人去联络一下。对了,再叫人知会督师一声,或许他知道王将军的部队现在何处吧?战斗最多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要打响,让督师催一下王部,让他尽快向我靠。”
“是。”一个传令兵应了下去。
很快,十多个侍侯分成三路,分别去寻卢象升、王朴和王允成。
等斥候离开,费洪:“孙将军,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孙元:“还能如何,时间不等人,继续行军。”
“可是……川军若不尽快向咱们靠拢,我宁乡军才两千人马,如何破敌大营?”费洪犹豫片刻,道:“川军好歹也是天雄军的精华,有部五千。加上咱们,七千战兵,这才能在敌营引起骚乱。”
“不管了,军令如山,时间紧迫,咱们快走。或许,我们都猜错了,说不定王允成就在咱们后面不远处呢!”孙元说完,走进队伍当中,使劲地推了一把陷进泥坑里的那门大炮。
那门四磅铜炮简直就是个大铁疙瘩,重约千斤,这一路行来甚是辛苦。不时陷进车辙,道进沟渠,十几个炮兵要费老半天劲才能让这笨货继续前进。
此刻,这大家伙又抛锚了。
前面拉车的驮马虽说装了笼头,可愤怒的声音已经在安夜里传出去老远。
炮兵们都得赤着上身,在月光下水淋淋地闪着光,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露水。
就连巴勃罗也累得面色发青,口中不住地低声咒骂,大约用但是葡萄牙语,也没人听得懂。也不知道是在问候那门大炮的爹娘,还是想和手下家中直系女性亲戚发生不道德关系。
倒是加西亚神父却非常精神,这老头子骑了一夜毛驴,虽说头上衣服上都粘满了尘土,却依旧不住在在士兵中低声问:“你知道上帝吗?”
“凡人皆有一死。”
“唯有天国永存。”
“亲爱的兄弟,你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来的吗?你是谁,将来又要到哪里去,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又是什么吗?”
……
士兵们都被他骚扰得一脸铁青,处于爆发边缘。若不是正值行军途中,估计这老头已经被大家揍得连他爹妈都认不出他来。
……
弄出大炮之后,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派出去联络的斥候们还是没有回来。
孙元心中的不安更甚:这三支部队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难不成他们已经远远地落在后面?
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心里涌起,其中竟难得地带着一丝恐惧。
倒是在前方探路的曲老墩他们回来了,一个斥候被人射伤了胸口,回本阵之后,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
曲老墩说话异常简洁:“建奴斥候,到处都是。”
“到处都是?”孙元和众人都吃了一惊:“究竟多少,可是我军暴露了?”
曲老墩:“不知道,汤问行将军已经亲自跑过去查看了,再过一会儿就会回来回报。”
“辛苦了,下去歇歇气!”孙元一挥手:“大家继续前进,要快!”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已渐渐亮开,汤问行还是没有回来,而去联络卢象升、王朴、王允成的三路斥候也没有回来。
这个月圆之夜眼看就要过去了。
一点消息也无,这么长时间了,老子都快变成聋子瞎子了!
烦躁之气从心底升起,孙元狠狠地咬着牙齿,暗地咒骂:汤问行,你他娘干得究竟是什么事儿?再不回来,老子砍了你!
直娘贼,你就个牛皮大王,我就不该让你带老子的骑兵的。
这个时候,如果朱汀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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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月光照得近乎透明的夜色中,战马轻轻打着响鼻。在暗处,汤问行和四个手下牵着马小心地走着。
五人都没有着甲,斥候骑兵的主要任务是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