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孙元手中提着一颗脑袋,又听到孙元说岳托已经被他杀了,还杀得如此简单。 所有人都同时大声欢呼:“将军威武!”
几乎所有人都面露崇拜之色。
孙元心中得意,大叫道:“奴酋授首,但战斗还在继续,一刻也不能放松。小方!”
大方:“将军,末将在!”
孙元:“扶我上马,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岳托的头颅,犯我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
“是!”
“犯我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所有人都在大声嘶吼,眼睛里沁出热辣辣的液体。
孙元转头看了梁满仓一眼:“掌刀者,随某来!”
梁满仓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忙提着刀跟了上去。
“杀了岳托了!”
“杀了岳托了!”
到处都是轰然的大吼,孙元被众人团团护着,高举着右手上的头颅向前急奔。
他又朝远处看了一眼,岳托的中军节帐位于一个小台地上,周围的情形一览无余。却见,远处费洪他们的长矛方阵激战正酣,实际上,说是激战也谈不上,基本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几千长矛手、火枪兵聚成一巨大的方阵,正在敌营中缓缓推进。如同一只巨大的碾子,不断地粉碎着建奴的攻势,所经过之处留下一路血肉。
火枪射击的声音一刻也没停过,大炮也加入到这片沸反盈天的大战之中。
只看了片刻,孙元就笑起来,这一战打到现在,一切都按照他实现所实际好的剧本向前推演。仗打到现在,获取胜利已经不成问题了。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亮出岳托的头颅,杀死最后一点悬念。
“只管冲锋,向前,向前,我们的方向是东,我要济南!”
“杀!”高声欢呼中,骑兵开始不顾惜马力地冲刺起来。
最前头,是高举着头颅的孙元。在阳光下,在滚滚浓烟中,他并不太粗壮的身材笔直挺拔,显得如此伟岸。
火枪与火炮的射击在敌营中引起了一个接一个火点,到处都在燃烧。
老实说,岳托这人在明清交际之时,也算是一员名将。此人带兵很有一套,每战都身先士卒不说,每日都会巡营抚慰士卒。因此,军中绝大多数建奴都是认识他的。
见孙元手中拿着岳托的头颅,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仗自己的统帅已经被人砍下了脑袋,这一仗,南下的右路军已经败得不能再败。
越来越多的清兵放弃了抵抗,加入到溃散的人潮之中。到最后,就连岳托所俘虏的民夫和百姓也加入其中。这些俘虏本就没有任何秩序,且人数众多,据细作来报,岳托从北京到河北再到山东,一共裹胁了十多万青壮。这其中有接近三万死在攻打济南的战役中,剩下的至少还有七万。
加上清军,十多万人在一个狭小的地域里胡乱地跑着,再没有收拾的可能了。
眼前全是燃烧的帐篷,全是黑压压的人脑袋,孙元见战果如此巨大,心中一阵狂喜:眼前的情形已经彻底混乱了,别说是杜度,就算是岳托活蹦乱跳地,又或者皇太极亲临,也是无法可想。
此刻,已经不需要宁乡军士兵再做什么了,只需向前一冲,敌人就散了。
“这样的仗,你们打过吗?何曾想过,建奴精锐主力也有亡命奔逃的日子?感觉如何?”孙元心下大松,忍不住哈哈大笑。
“非常好,某反正感觉非常好!”不等手下回答,孙元又大声地补上一句。
“哈哈!”所有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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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宁乡军这个时候,济南。
实际上,经过建奴主力一日一夜的进攻,济南已经处于陷落的边沿。
山东布政使张秉文已经在城墙上站了十多个时辰了,眼前全是尸体。
炮石已经打完,箭已经射完,就连用来给金汤、铅汁加热的炭火也用光了。
城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从昨夜敌人开始进攻以来,张秉文就招集了五千民夫上城。济南已经被围了将近一月,以前守城的那五千卫所兵早已经死得干净。到此刻,守军已经全部换成了征召的民夫。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这些曾经的老百姓也飞快地成长成合格的勇士。
可仗打得实在太残酷,守兵还是在飞快地减员。
一个士兵,能够在城头坚持两天不死,已算是命硬。
这些天来,死在城上的人已经超过两万。可以说,每个垛口,每个雉堞都夺去了两条人命。
再看济南的城墙,已经被血沁得透了,前一段时间天气冷,那些鲜血凝成冰凌挂在墙上,看得人心中发寒的同时,又一阵阵悲怆。
这次建奴一反常态地没有逼民夫和俘虏蚁附攻城,而是派出了精锐巴牙喇军。这些建奴养精蓄锐多日,战都意志正旺盛。可怜城上的守军都是新征发的百姓,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每杀一个建奴,济南就要付出六七条人命。
两军在城头一个雉堞一个雉堞的反复争夺,墙头到处是流干了血的身体和破碎的兵器、铠甲。
张秉文是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虽然他什么也做不了,却依旧在城头坚持了一日一夜。
到现在,十多个时辰过去,他依旧是粒米未进。却不觉得饿,心口里反因为吸进去太多的血腥和烟火,而阵阵恶心。
脑袋中嗡嗡乱响,眼前一阵阵发花。
白色的阳光下,建奴还在不住地往上爬。
“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