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叔父是真的被那孙元给吓住了。 你和爹爹视孙元如天神下凡,我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叔父你要退,自己退就是。我却要留下来,和孙元较量较量。我与孙元贼子年龄相当,都是娘生爹养,谁怕谁?”刘春眼睛里闪烁着熊熊火光,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看到刘春眼睛里的光亮,刘孔和呵斥道:“少将军,宁乡军的剽悍可是不让建奴的。当年济南之战,你也见过。今番孙元全师而来,天下谁人是他对手?少将军的雄心,我也是知道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孙太初十八岁就带兵,自出道以来,打的都是血仗恶仗,剽勇冠甲天下。少将军今日却是第一次领兵,在临机决断上与孙太初相比,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还有,总兵官如今将后方都交给少将军。少将军若是执意要与孙元决战,胜了固然是好。可若是败了,让那孙太乘机将我军后方给占了,咱们山东军孤悬扬州,却是如何是好,你又该如何向总兵官交代?”
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纵横大河南北从未遇到过对手的天下第一军,以及大名鼎鼎的孙元,一想到此战失败的后果,刘孔和就急了,这一番话说得声色俱厉。
这话刚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自己这个侄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兄长刘泽清在场面上长袖善舞,其实性情极为暴戾,在自家人的面前也从来不掩饰这一点。刘春作为兄长的长子,从小就是被寄以厚望的,管教不可谓不严格,稍有过错,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刘春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成长起来,性格未免有些扭曲,甚至比他的父亲还偏执凶暴。这两年开始执掌军务之后,他也有心在父亲,在所有人中展示才干,好叫世人都知道:他是刘春,而不仅仅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儿子。
此刻,刘孔和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其中难免有拿刘春当小娃娃看的意思,这却是触到他的底线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教训于他,刘春威严何存,以后还怎么带兵?
果然,听到这话,刘春霍一声扭头死死地盯着刘孔和,紧咬着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刘孔和将眼睑耷拉下去,良久才道:“若是少将军执意要战,但下令就是了。不过,却要多加小心。”算是将自己摆到了刘春下属的位置。
刘春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恶狠狠地说:“叔父怕那孙元,我却不怕。等下叔父在后押阵,我自带兵冲杀就是了。我带了这么部队杀到泰州,就因为孙元先我一步进城就要退兵,若是传了出去,天下间谁人还拿我山东兵当一回事?拿下泰州意义重大,不但可以同淮安连为一体,将来也可向西运动,与驻军天长、六合的父亲大人呼应。等到再拿下扬州城,我山东军将成天下第一大藩。这一仗,势在必战。”
没错,先前孙元却是想错了,这一支军队并未由刘泽清亲率。这个时候的刘泽清正带着一支部队驻扎在六合、天长,监视扬州,看能不能占些便宜。
刘泽清畏惧李闯带着全副家当从山东逃到南方之后,就顺手将淮安府给占了,如今,淮安已经成为山东军的大本营。
在听到高杰大军南下,有攻略扬州的趋势,而黄得功也有意染指这个朝廷财赋重地,两军说不定就会在扬州大打出手之后,刘泽清意识到这是山东军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就让儿子刘春留守淮安,自己则带着一支劲旅南下。
本来,刘春这几年算是成长,起来,武艺在山东军中排名第一,且颇有才干,让他留守老家自然是最佳选择。况且,辅佐刘春的刘孔和性格也极是沉稳。
可他却万万没想到,刘春这次担独领军之后,有心做一番大事业给父亲,给弟弟们看。在知道李成栋有意攻打泰州之后,发动手上所有力前来参战。山东军和高杰几乎同时进入江淮地区,两军在先前为了抢地盘起过不少摩擦,已是结下冤仇的。
如今他手头有六万多人马,李成栋只有三千骑兵,无论怎么看,这一仗都是有胜无败。
等到刘春一到泰州,李成栋却没有来,而是去扬州与高杰汇合。估计扬州城那边高杰打得不顺,兵力也自不足。迎接刘春的则是严整以待的宁乡军主力,和有着不败战神名号的孙元孙太初。
刘春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他看来,孙元不过是出道得早,这才暴得大名而已。自己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若是他也有孙元那样的机遇,早就打出霍霍威名了。
宁乡军不来还好,今日既然来了,很好,就以孙元的人头来成全我刘春的威名吧!只要杀了孙元,不但泰州是我山东军的。就连如皋、通州、海门东南沿海滩涂、盐场都是我刘家的。到时候,父亲,你还将我当成一个小孩子吗?
想到这里,刘春的热血都沸腾起来。
刘孔和低着头:“少将军,等下还是让我去冲阵,你居中指挥好了。”
刘春脸色又难看起来:“叔父还是不不相信我吗?”
刘孔和:“少将军,你是主帅,不是先锋官。主帅的责任可不是冲锋陷阵,若你只满足于做一个前锋的话,当我没说。”
刘春的脸色才缓和了些:“好,就依叔父的。”
刘孔和指了指前方的宁乡军的长矛方阵:“少将军,宁乡军之强,强在这座怪阵,当初就连建奴也吃过大亏,得小心些。”
刘春不屑一顾:“这事方才某已经想过了,这阵也不难破。”
“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