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战役,扬州镇出动骑兵军、元字营,再加上马弁和辅兵,总兵力超过万人,乃是宁乡军成军之后出动人马最多的一次。
而山东军则来了六万多,接近七万人马。
两军沙场对决,战场不可谓不大,特别是山东军溃散之后,方面几十里内全是人。
被两个医疗兵用担架抬着走了一气,小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
抬头看去,已经和大部队脱离了。
田野中,依稀有东西丛西一群的小股散兵在本逃,一个个都是满面的惊慌。
小荆吃了一惊,从担架上直起身子:“敌人,敌人,快,快!”
一个穿着白衣裳的医疗兵笑道:“小荆,看你怂成这样,几个溃兵就将你吓成这样?”
另外一人接着逗趣:“小荆,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走快点,好早些逃走?”
小荆在宁乡军中年纪最小,又是孙元侍卫,这一战又走在千军万马最前头,却是宁乡军中的小名人,没有人不认识他。
“逃跑,我是这样的人吗?”小荆大怒:“我在找武器,好去厮杀那些败军。”
“找武器,还厮杀,用你的鼙鼓吗?”两人开始逗趣。
小荆怒喝:“放我下来。”就开始挣扎。
一个医务兵慌忙将他按住:“我的小祖宗,你现在可是有功之臣,关选将军特意吩咐了,要好好看着你。你得了脑震荡,可不好乱动。否则,再将脑子里晃出血来,神仙也救不了你。到时候,关将军问我要人,咱们只能去跳井死了干净。”
“小荆你不用担心,追溃兵的事情有骑兵呢!”
正说着话,三个骑兵军的士兵骑着马冲了过来,挥舞着马刀对着溃军大喝:“投降不杀!”
当下,那些正逃得起劲的山东兵纷纷跪了下去:“我等愿降,饶命,饶命啊!”
“投降了自然不杀你们,咱们宁乡军说话算话?”一个骑兵耀武扬威地骑在马上,回头朝东指了指:“高举双手朝东走走,到时候有人接收你们。他娘的,为了收拾你们这群垃圾部队,咱们花了一整天工夫,到现在还粒米未粘牙。”
一个山东军士兵大着胆子问:“军爷,那边可有吃食。”
“废话!”骑兵给了战马一鞭子,又冲了出去,远远地抛下一句:“那边已经准备好煎饼和大葱,将军说了,要照顾你们的饮食习惯,美得你们这群混帐东西!”
“早说嘛,有大葱煎饼吃,咱们也不用跑得这么累。”那人喃喃说着话,然后站起身来,高举着双手,带着一群人朝东走去。
“扑哧!”小荆鄙夷地笑出声来:“这也叫他娘的军人,可耻!”
两个医务兵又开始抬着小荆朝前走去,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去哪里,又或者宁乡军的医务营设在何处。
小荆也懒得去想,他实在太晕了,只感觉天都在转:“倒霉,若我没被飞龙出海射中,说不定也能活捉一大群俘虏。”
虽然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但手中却死死地拽着一物。
也不知道是什么,就那么捏着吧!
一阵疲惫袭来,小荆决定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孙将军说过,得了脑震荡,得好好休息,这样恢复起来才快。
这扬州府到处都是兵,刘泽清的山东军,高杰的陕西军,黄得功的兵,还是刘良佐……这么多头凶兽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不用问,他们必然会大打出手。
未来,宁乡军的仗还有得打,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我不能让别人看成熊包,我的父亲是个英雄,我不能给他丢脸。
正要在朦胧中睡去,背心突然一震,他睁开眼睛,原来担架已经被放在地上了。
小荆:“到地头了吗?”
“嘘!”一个医务兵忙竖了一根手指在嘴唇上,低声道:“前面发现敌情,看模样是个大人物。我们先将你放在稻田里,这就回去报信,看能不能碰上骑兵军的弟兄,叫他们过来抓俘虏。”
小荆听到这话,吃了一惊,竭力地直起身子朝前方看去。却见前方一百多步的地方是一条小河。小和河上有一座木桥沟通宽阔的官道。
木桥上正燃着熊熊烈火,浓黑的烟柱子高高升起,将天和地都连接在一起。估计是山东军的败兵为了防止骑兵军的追击故意放了一把火。
大约有十来个山东军士兵正护着一辆马车停在木桥桥头,乱糟糟地叫着。因为桥梁已经起火,马车也过不去,众人都急得直跺脚。
小荆冷笑:“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看把你们吓成什么鸟样了?听我命令,立即杀过去,抓俘!~”
两个医务兵面面相觑,然后一摊双手。宁乡军的医疗兵因为是非战斗人员,背上只背了一口药箱放置金疮药和夹板绷带,却没有武器:“还是去喊人吧!”
“嘿嘿,能够坐马车的肯定是一条大鱼,等你们两人叫人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小荆猛地翻身起来,朝前面冲去。
说来也怪,这一跑,脑子又不晕了。
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缴械不杀,缴械不杀!”
听到这一声喊,马车周围的那十来个山东兵瓮一声就炸了立即弃了马车,跳下小河,不要命地朝对岸冲去。
山东兵本不善水,好在这条小河不过是灌溉渠,水只没到腰部,却没有淹死人。
见众人都逃之一空,小荆气得眼睛都红了。
等他冲到马车前,就听到里面有女子低低的惊惶的哭声。
小荆一呆,心中叫了一声:晦气,原来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