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还是来迟了一步。
孙元这个贼子,好狠,竟然在这里设伏突袭刘良佐,还使出如此歹毒的火攻之计。
他又是怎么知道老子要过来兼并刘良佐部队的?
高杰先是呆住了,然后又想起自己这两日没日没夜的赶路,想的就是依靠刘良佐的部队重振旗鼓。可现在就因为慢了一步,就付之东流了。
这个孙元难道是我命里的克星吗,此刻,绝望、愤怒、疲惫这些负面情绪一刹间同时涌上心头,让高杰发出一声饿狼般的长嘶:“孙元----我要杀了你!”
当即,一挥手中的鞭子,扭曲面容大喝:“所有人听着,随我进攻宁乡军,老子要砍下孙元的脑袋!”
身后的三百骑兵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上一战他们被宁乡军打得溃不成军,如今,就连刘良佐也被人家砍下了脑袋。可以说,已经彻底被孙元给震慑住了,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么可怕的敌人啊!
如今听到高杰下令冲锋,所有人都脚肚子发软,身上发冷。
高杰瞪着血红的眼睛大骂:“怎么了,害怕了,我秦军什么时候变成瓜怂了,都他妈给我听着,进攻,进攻,进攻!”
还是没有人动,远方,行进中的扬州骑兵开始吼起了欢快的军歌。
高杰使劲地用鞭子抽打着手下:“混帐东西,混帐东西,不遵军令,就不怕某砍下你们的脑袋吗?”
“来人,将他给我拉住!”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邢氏。
几个骑兵互相看了一眼,同一涌而上,拉缰绳的拉缰绳,拉手的拉手,将高杰团团围住。
马蹄纷杂,鞭声响亮,间或高杰粗重的呼吸和咆哮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高杰总算安静下来,他凶悍地看着邢氏,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贱人,我秦军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找死?”
这话以是非常难听,但邢氏却并不生气,满面都是淡然。她在马背上微微一福:“夫君,这秦军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你的,就连妾身这条命也是你的。高郎若觉得妾身今日触犯了你的尊严,要行军法,且动手就是了。不过,在动手之前,且容妾身多说一句。”
“高郎,你是秦军统帅。我军中的山、陕汉子,连带他们的家眷,加一起都十万了,这么多人将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你身上,他们之所以崇敬你,愿意将一条命交到你手头,是相信你能够给大家一条好的出路。做为一军军主,凡事都应该以我秦军做打算,怎么能意气用事?”
“且不说前面有三千多士气正旺的宁乡骑兵军,即便我军全军在此,也未必能战而胜之,你带着这三百骑就想冲锋,那不是送死吗?你死不要紧,我秦军以后该怎么办,那十万人马该怎么办?”
邢氏的声音响亮起来:“高郎,你好好想想啊!”
高杰一想尊敬妻子,被她这一通呵斥,渐渐冷静下来,绷紧的身体也松弛了。他一脸的苦涩,颓丧道:“我军已经被打残,刘良佐完蛋了,这江北已经是他孙某人的天下。什么拥立从龙之功,已是镜花水月。这江北,又有何处是高某存身之所,难不成,某要像当初一般带着手下弟兄如同丧家之犬逃离江淮?”
“弟兄们好不容易有了个安身之地,如今天下乱成这样,还有什么地方好过江北?”高杰的声音沙哑下去。
邢夫人低声道:“高郎,当初妾身提议不妨先行一步,派使者去孙元那里说我军愿意奉福藩为主。如今,你也可以这么做的。”
高杰摇头:“没用的,还是那句话,当初我将卢太监得罪得狠了,那老太监会放过我吗?再说,咱们同孙元在战场上见了血,两家可是结下仇怨了的,他们会答应咱们投诚吗?”
邢夫人请叹一声:“不如此还能如何,只要有一线机会,总归要试试。不然还能如何,继续打?如果能够收编花马刘的部队,恢复力量或许还有可能。如今,孙元却抢先了一步。”
高接渐渐冷静下来,开始重新考虑投降福藩。
邢夫人:“高郎勿忧,咱们还没有到山穷人尽的地步,我还有个法子,可以与孙元屏弃前嫌。”
高杰精神一振:“夫人请说。”
“立即抓捕冒襄,送到孙元那里去。”
“什么?”高杰失惊。
“对,立即抓捕冒襄。”邢夫人森然道:“那姓冒的瘟生一到秦军之后,有事没有就来讨好妾身。妾身已经打听得清楚,冒襄和孙元乃是同乡,早年,孙元还是老家种地的时候,就差点死在冒家的手里。可以说,双方已经结下化解不去的冤仇。如果咱们将他往孙元手头一送,让孙太初大仇得报,我秦军和宁乡军的梁子就算是揭过了。”
“还有这事?”高杰大为惊喜。
邢氏低声道:“还能有假,不然冒襄对联合各镇征讨孙元的事情会那么热心?”
高杰突然明白过来,咬牙切齿:“我就说呢,就算是pì_yǎn想,所有人都知道扬州镇乃是江北诸镇中最能战的。怎么东林党只顾着收买我与二刘,却没有派任何人去宁乡军那里,难道朝中衮衮诸公都是瞎子、傻子。听说孙太初也是个惟利是图的小人,只要给了足够的好处,他可是什么都敢干的。原来,这姓冒的瘟器是想公报私仇啊!老子被他耍得团团转不说,还死了这么多人马?非剐了这畜生不可!”
说罢,他猛地回头:“将冒襄给老子捆了。”
这次高杰来冶山,所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