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今年的春节打算在崇明沙所和大方他们一起过,如今,整个扬州镇都在准备北伐,所有的资源都在向陆军倾斜。相比之下,孙元对于水师的关注度却要弱上几分。
“侯爷,我们水师现在纯粹已经变成你的钱袋子了,整天在海上转悠,什么时候也将末将也调去打几仗。如今,马上就要北上,这一仗打下来,也不知道别人要立多少功勋,难不成你眼巴巴让属下在一边看着。这……不公平!”
看到孙元的面,大方就开始抱怨起来:“这个水师参将我也不做了,侯爷还是将我调回去吧。就算给你做个亲卫,只要能上战场,我也心甘情愿。”
孙元悠闲地坐在那里,手捧茶杯:“你的抱怨倒是不少嘛,还有什么,尽管说。”
大方:“侯爷难得来崇明沙所一趟,今日过来,想必是手头缺军饷了。”
孙元笑起来:“大方你带了这么多年的水师,别的本事没涨,这揣摩人心的本事倒是进步了。”
大方有点不好意思:“侯爷恕罪。”
孙元笑毕,摸了摸额头,感叹道:“十月十五那一天,马首辅倒是承诺过要给某一百万两银子的军饷以为北伐的军费,可惜到现在,我连一枚铜钱也没看到。如今,建奴正在陕西于闯贼决战,中原空虚、河北空虚,正是我辈收复国土之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以,我就到崇明沙所来看看,看看这边还能挤出多少银子来。大方,没问题吗?”
“属下惶恐,我水师的银子自然是侯爷的银子。侯爷要用,只需说一声话就是。”大方忙回答。
孙元:“你这小子口头说得好听,真叫你挤些军费出来,就要叫苦。放心吧,仗有得你打。”
听说自己可以打仗,大方来了精神:“不过,侯爷,这次北伐都是陆军的事,咱们水师又不可能将船开到岸上去,怎么打?”
孙元:“这次对北方用兵,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从徐州进河南,另外一条则是沿着大运河直趋山东,然后直捣北京。如果用第二套方案,你手头的船只不但要担任运输兵力和粮秣辎重的责任,这沿河的警戒也将要放到你方惟的肩上。”
大方连声道:“擒贼先擒王,直捣北京,可直接活捉建奴伪皇帝。且占领京畿之后,又可以断绝建奴大军北逃的路线,关门打狗。属下建议使用第二套方案,我扬州镇水师绝对不会让侯爷你失望的。”
孙元笑道:“至于使用哪一份方案,某还得跟黄佑和傅山二位先生商议,军国大事,岂容儿戏。况且,这一战关系到我大明的国运,得慎重。”
大方:“是是是,侯爷说得是。”
其实,第二套方案确实诱人,如果大军沿着大运河北上,可以直接消灭建奴的中央机关。可这事有两个问题,一是现在正值隆冬,运河北段应该已经结冰不能行船。至少还得等上两月,等天气暖和下来才能实施。等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天下的局势又是何等模样。
而且,水师的大海船又不能在内陆运河上航行。
听到孙元的顾虑,大方道:“侯爷,迟两个月也不要紧。至于船只的问题,您也不用担心。我水师也不尽是大海船,大不了到时候将大炮装到小船上就是了。实在不成,我水军也可上岸作战。咱们在海上上蛟龙,上了陆地也是下山猛虎。”
孙元:“那好,如果我军要实施第二套方案,自然少不了有你大方露脸的机会。”
大方高兴地搓了搓手,道:“侯爷,按照日程来看,就在这三五日之内。日本岛津一夫那边就会贩运过来一船黄金,用来购买我扬州镇铸造的铜钱。到时候侯爷可于岛津鬼子商议一下,能不能先借他那一船黄金使使。”
孙元大为惊喜:“还有这等好事,看来,某还真要在这里过年了。”
扬州镇早在几年前就弄了一个铜元局,用来铸造宁乡军所发行的鹰洋。到如今,鹰洋已经在江南商贾中流行一时。可单鹰洋的那点钱息并不能满足孙元的胃口。毕竟每年也就那么点发行量,而且,这几年孙元为了备武,所赚的利润都投进部队和收编招募流民身上,到现在手头还有些窘迫。于是,扬州镇就将魔爪伸向了制钱。
毕竟,白银作为贵金属不过是在商贾和世家大族中流通。而普通百姓一户人家,一年也没几两银子的收入。不少贫苦百姓一辈子都没见过白银究竟是什么模样。因此,市面上流通量更大是乃是铜钱。
于是,扬州镇就开始铸造崇祯通宝。最近,更是抢先于朝廷一步发行弘光通宝,对此,朝廷拿孙元也是无可奈何。
日本朝鲜一带本不产铜,也没有自己的货币。因此,两国民间使用的都是明朝的制钱。最近十多年来,明朝战乱不断,输入日本和朝鲜的铜钱越来越少。铜钱的价格相比起万历年间翻了一翻。看到这其中的利润,不但扬州水师,就两岛津一夫他们也开始做起在扬州购买铜钱,贩运到日本购买黄金的生意。
有了岛津一夫的一船黄金,这次北伐的军费应该差不了多少了。
问题是,这个时代的海运实在不靠谱,大方说岛津一夫最多三五日就能到达崇明沙所。可等孙元在这里过完年,到正月十五这天才看到了码头上岛津家船只舰艏上飘扬的如同狙击枪瞄准镜那样的家纹旗。
岛津一夫的船队每次到扬州都会在崇明稍事停留,做简单的补给之后再去南通。
岛津一夫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