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女’人,而且是官太太,周仲英‘精’神大振,也不觉得累,连忙伸直了脖子看过去。-..-
他家婆娘丑得紧,西亭地方小,所看到过的‘女’人无不是普通农‘妇’,对于别处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还从来没见过。尤其是这种有身份的官太太,更是让他无限向往。
就凑了过去,对着其中一顶轿子道:“夫人休要害怕,咱们是自己人,我是扬州镇的掌牧,正经的朝廷官员。你们怎么‘弄’成这样,其他人呢?”说着话,还故意将身上的绿‘色’官袍的袖子挥了挥舞,颇有炫耀的意味。
里面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来:“原来是大人,还好遇到了你们。昨夜建奴突然杀到,我等急忙坐了轿子逃走,走到这里,就与大队失散。轿夫和兵丁畏惧敌人,就我等抛下,独自逃生去了,还望大人垂怜,救我等一命,日后必有厚报。”
其他轿子里的‘女’眷也同声肯求。
“日后再说,日后再说。”听到这么多婉转的声音,周仲英只觉得身子都酥了半边,没口子地应允:“各位夫人放心,本官但凡有一口气在,定然护得你们周全。”
然后转身命令手下:“来,你们将夫人们的轿子抬起来。”
听到这个糊涂的指示,众宁乡军士兵都是目瞪口呆。那队正气得叫了一声:“掌牧这个命令我等执行不了,还是让这些夫人们自己下来走吧!”
周仲英在几个‘妇’人面前被手下顶撞,大觉丢脸,呵斥道:“难道本官的命令你敢不听,难道就不怕军法吗?”
那队正气愤地说:“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也不比谁高贵,遇到建奴,一样少不了挨一刀。掌牧,你还是顾着自己吧,别拖累的弟兄们。”
周仲英呵斥道:“难道他们就不是我大明朝的百姓,身为大明朝的镇军,难道就不该救她们一命,否则国家还要我们军人做什么?”
队正说不过周仲英,一窒,才道:“掌牧的话对,但不现实。这里有六顶轿子,都是四人抬的大轿子。若兄弟们都去抬轿子,还怎么走路,根本就跑不赢建奴。我的意思是,干脆让她们都下轿子,换了便装,用泥抹了脸,‘混’在百姓中间,或许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否则,只怕大家伙都要跟她们一起战死了。咱们不怕死,可这么死却是冤枉。”
周仲英也觉得这话有道理,美‘色’当前是比较‘诱’人,可也得有命去观赏啊,正要上前说声抱歉,轿子里的‘女’子就陆续跑了出来,说还是逃命要紧,轿子目标大,容易被敌人发现。
这些夫人都很年轻,生得也是标致,让周仲英和手下大开了眼界。
一群夫人和丫鬟们飞快地换上普通衣裳,然后用湿泥抹着脸。
毕竟多是年轻‘女’子,都觉得对方满脸稀泥的模样好笑,立即打闹成一片,浑然忘记远方还有建奴大军不住‘逼’来。
周仲英手下那个队正觉得这么多裹在一起,其中还有许多‘女’子,这么逃跑不大妥当。可周仲英看那些‘女’人的目光直勾勾地,好象是饿得狠了。他一心要带着这么多人走,自己作为他的属下,又不好说什么。再废话,搞不好周掌牧一顶大帽子就扣下来,谁也消受不起。
好在那五六个军官太太都没有裹小脚,走得倒是顺利。队正心中好奇,一打听,才知道这几个夫人原本就是普通农家‘女’子出身,以前也是干农活的。后来逃难到淮北之后,为了活命才嫁给了军队的军官。
带着众人又走了几里地,就遇到了一群士兵,大约两三百人,姑且叫他们士兵吧。实际上,这些兵丁身上的鸳鸯战袄已经破得补丁重补丁,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年纪都小,看他们的模样,都是十四五岁,小的还流着鼻涕,纯粹就是一群娃娃兵。
他们手中的也没有武器,不少人手中还拿着胡琴、锣鼓、笛子什么的,应该属于军队的乐班子。
周仲英一问,才知道这群小孩子隶属于四川将领胡尚友、韩尚良,是川军的人。
这几百娃娃兵还不知道战争的可怕,觉得这么满天满地‘乱’跑非常有趣,一个个都嘻嘻哈哈地上来问好,“哥哥”“叔叔”地叫得甜。
周仲英和那个队正本就喜欢小孩子,见了他们心中觉得亲热。忙让他们跟上来,又让百姓将车和骡马之类的大牲口让给孩子们坐。
小孩子没有常‘性’,走不了多远路就开始打闹,有人还唱起了儿歌,‘弄’得队伍更加松垮。
随着人‘潮’的逐渐庞大,很快,办、衙役什么的也加入进来。大家都是在场面上走动的人,彼此都是非常熟悉,一时间“年兄”“同学”“哥哥”的招呼声沸反盈天。更‘操’蛋的是,五河县的一个巡检还带来了十多个囚犯,用麻索子捆了,串成一串,拖出去五六十尺长。
那些囚犯也不惊慌,只不断用言语撩拨队伍中的‘妇’人,气得那巡检提起鞭子就一顿狠‘抽’,直‘抽’得惨叫连天。
大队人马不住往南,扬州在正南方,大家也只有朝那边跑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正午。说来也是奇怪,走了半天路,周仲英已经渐渐习惯了长途跋涉,好象不那么累。
他手下那二十多个士卒都是参加过济南之战的老兵,作战经验丰富。在之前,他们就从百姓手头征用了几匹马,也管它是不是战马,骑上就四下侦察敌情充当军中斥候。
不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