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袭玉拿着药瓶,回头看了一眼魏靖衡,却在想着这药能不能给魏靖衡时,疯和尚又开口了
“此药只有你能用。除开你,任何人用都是废药一颗罢了。”疯和尚说完,便又哈哈的大笑起来,往外走去,连袭玉看着药瓶良久,提步出去,却早已不见了疯和尚的影子。
将瓷瓶收好,连袭玉坐在魏靖衡的床边,看着他的黑发,各种滋味涌上心头,疯和尚说,白发越来越多时,就意味着他的命越来越短,记忆也会越来越差。会忘记以前的事,他会忘记自己吗?
连袭玉心中傻傻笑着,找到剪刀将魏靖衡的头发剪下一束,再剪下自己的一束,用红绳绑在一起放在了锦袋中。穿了长长的红绳,直接挂在魏靖衡的脖子上,这样,该是不论如何也不会忘了吧,若是真忘了也不打紧,她再追回来就是了,左右这个大木头忘记前尘往事,性子却不会变。
连袭玉满足的笑着,直接走到了床里侧,把自己的身子缩在魏靖衡的身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这才安心的嗅着他的味道沉沉睡了起来。
城外,疯和尚看着这座沉寂的城,心中微微一叹,只希望这次选的人没错,她能够做到那一切,这般,他也才能放心离开。
疯和尚一边走一边用梵音吟唱着
“人生有八苦,生苦,死苦,老苦,病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盛苦,我等凡人,难脱八苦,皆坠轮回。”
梵音慢慢回想着,梦中,连袭玉似乎听到这些梵音,缓缓睁开眼睛来,心中慢慢数着这些苦,一想,除了老苦,似乎其他的,她都已经经历或者正在经历了。
“和尚,极苦之后是极乐吗?”
城外,疯和尚似乎听到连袭玉的轻语呢喃一般,呵呵一笑,却还是摇了摇头,摇着手里的破扇子,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二天,魏靖衡本打算启辰往璞郡去,却被连袭玉强制留下在城中休息,也趁着空着的这天,两人难得的出去玩了。今日天公作美,倒是蓝天白云,煞是好看,城中各处都是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最后连袭玉才清楚,原来这城是有名的百花城,家家户户都种花养花,所以城中随处可闻花香。
连袭玉坐在马前,魏靖衡在其后拥着她,马儿飞快的跑着,城中时有花瓣飞落,马蹄儿上也难免踩上了些,连袭玉瞧着这般的样子,想起古时的马踏飞燕,现在却该是马踏飞花了吧。
连袭玉嘴角抿着笑意,任阳光舒适的洒在身上,魏靖衡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她觉得人生如此,已是满足。
“玉儿,我好想有些东西开始慢慢不记得了。”到了城外,马儿的速度慢下来,二人便是坐在马背上,任马儿慢慢走着,魏靖衡突然开口,却让连袭玉的心猛的揪了一下。
“可是如果我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包括我自己,那你一定是最后被忘记的。”魏靖衡定定的说道,他不敢确定自己的脑子还能好用多久,但是他知道,若是上天注定会全部忘记,那连袭玉一定是最后一个。
连袭玉的心又狠狠的跳了一下,即便两人相处这么久,魏靖衡总是有办法让她时时心动。
“你忘了我,我会找回你,不怕。”连袭玉紧紧握住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即便魏靖衡忘了她,她也不会把他丢了的,天地这么大,她在乎的也不过一个他,如何能丢呢。
魏靖衡将下巴放在连袭玉的肩窝处,蹭着她的脸不说话,现在的他相比以前,已经擅言辞许多了,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缓缓流淌着的爱意,让他已经沉醉,就这般,要一辈子才好。
要是,事实永远这般如人所愿,该有多好。
回到城中,便看到候在大门前的舒夏面色有些担忧,见连袭玉和魏靖衡过来,忙上前行礼。
看着她这般的样子,连袭玉便知道出事了
“说吧。”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平静总是保持不久。
魏靖衡看了一旁不断在使眼色的临安,
“有什么话不必藏着,说吧。”临安与舒夏对视一眼,看着舒夏颔首了,临安才开口
“回禀王爷王妃,今日一早,席云与匈奴同时发动战争,现在南朝已经紧急遣人应对,但是一天下来,守城的将官都是些酒廊饭袋,节节败退,一日便失了两座城池。”临安对魏靖衡道。巨反夹划。
连袭玉面色有些冷,不过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魏靖衡,魏靖衡面上反而没有她所担心的纠结,而是坦然
“连夜启辰,赶往璞郡。”魏靖衡对临安道,连袭玉也讶异,魏靖衡身经百战,现在又是南朝的王爷,该是想要前去支援才对,但是看着他的样子,他并不介意。
“不用担心,还有太后在,不至于丢了整个南朝。”魏靖衡笑道,牵起连袭玉的手便径直往里而去。
连袭玉看着魏靖衡的侧脸,不至于丢了整个南朝?他是知道这次真的是南朝的大劫难到了吧,不过也没差,左右只要魏靖衡安全便好,他若是执意要去她反而更加担心。
马车是连夜离开百花城的,百花城的城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得出他的担忧来。‘连袭玉忽然想起当初疯和尚说过的话
“只摘该摘的,不摘无辜的。”
他话里无辜的花便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吗?
连袭玉心中有些不好受,但是战争便是如此,从来是上位者在争权,受苦难的却是黎明百姓。
连袭玉安慰着自己,她不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