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时帝辛便已起身,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穿好袍服。
整理好自己时,他垂眸看看床上熟睡的女子,她大大的凤眼微微阖着,浓密羽睫如同两把小蒲扇遮挡着下眼睑,随着均匀的喘息偶尔颤动一下,如瀑的墨色长发随意地散在枕头上,一切的美好都是如此的浑然天成,即便没有修饰却也美的令人窒息。
他缓缓勾唇,俯身,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须臾,恋恋不舍地起身。
临走时,还不忘垂眸看看腰间的香包。
帝辛看着丑丑的香包不禁又笑了,没想到一个这样精明聪颖的女子,做出来的女红竟是如此的不堪入目,虽是这样评价它,他却仍旧无法不喜欢她亲手为他做的东西。
“奴……”婢恭送陛下。
侍女们恭敬的话语刚说出了一个字,帝辛便给了她们一个禁声的手势,虽说他的神情不似平时那般严厉,可侍女们还是不敢再出声。
待帝辛走后,司琴便来到蓝漓跟前,一脸艳羡地说道:“蓝漓姐姐,陛下怕惊扰到娘娘休息竟然不让奴婢们出声,想不到陛下这样冷戾的男子都能对娘娘如此之好,咱们娘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蓝漓遂即勾起了唇角,她也注意到了帝辛脸上挂着喜悦的神色,她终于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蓝漓姐姐,你听说了吗,昨日陛下与贵妃娘娘一同在宫门外受万民跪拜,宴请众位诸侯时,陛下更是让娘娘同他一起坐在了上位,咱们娘娘蒙受恩|宠|的程度可见一斑,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宫中没有王后,咱们娘娘的地位俨然堪比王后了!”
“嘘……”蓝漓突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司琴虽有疑惑却还是听话地不再言语。
蓝漓最清楚什么叫祸从口出了,上一次的事件就已经让她领略到管住自己的嘴巴究竟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她一脸严肃地嘱咐道:“以后这种话还是别说了,娘娘说得对,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若是再因此连累了娘娘跟咱们一道受苦,那真是罪过了。”
“哦,司琴记住了!”司琴听话地点点头。
“记住就好,咱们可不能再给娘娘添麻烦了。”
“嗯!”司琴又调皮一笑说,“不管怎么说,娘娘能再回到寿仙宫里真是好事一桩,蓝漓姐姐你说,这是不是拨开云雾见月明呢?司琴仿佛见到了一个大好的艳阳天了!”
看着司琴兴高采烈的样子,蓝漓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起来,她不禁为顾潇然感到高兴,更也因为帝辛回宫感到欣慰,从此,她们不用再恐惧任何人的有意加害,有了帝辛的|宠|爱,谁也别想撼动贵妃娘娘在宫中的地位。
思于此,蓝漓便心情大好地对司琴说道:“琴儿,你去一趟庖屋,吩咐他们准备几样娘娘平时爱吃的小菜,记住,要以清淡为主。”
“知道啦蓝漓姐姐,司琴这就去。”司琴一脸欢喜地应承着,说完便开心地出了寿仙宫。
寿仙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惬意,这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昨晚任由帝辛欲与欲求,顾潇然最终体力不支,沉沉地睡去,这一睡便睡了很久,直至巳时过半,温暖的骄阳透过窗棂照在床榻上,这才缓缓醒来。
蓝漓见顾潇然醒了,连忙来到床边,一脸调皮地嗔责:“姐姐,你可算是醒了,若是再不醒,蓝漓都要去请疾小臣了。”
顾潇然依旧睡眼惺忪,她淡淡地笑了笑,说:“你真是小题大做,我只是懒床了一会儿,还不至于去请疾小臣呢。”
“姐姐竟然说懒床一会儿?你瞅瞅外面,太阳都晒屁股了!”蓝漓道。
顾潇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故意逗她说:“你个大姑娘家,竟然说出这种有伤大雅的话来,小心到时候嫁不出去!”
蓝漓这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连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顾潇然抿嘴轻笑,蓝漓见她心情好,便问道:“姐姐现在可是要起床了?”
“你都如此挖苦我了,我再不起床指不定你还说出什么话来,哪敢不起床?”她佯装委屈道。
“瞧姐姐这话说的,好像你这贵妃娘娘经常受奴婢的气似得。”蓝漓嘟着嘴巴,佯装生气地说。
“死丫头,你真是个鬼灵精!”
蓝漓笑的跟花儿一样,这才说道:“蓝漓这就给姐姐打水去!”
吃过早饭,顾潇然无意看到昨日拿回来的香包。
她随手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图案,那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瓣与叶子的线条极其优美,色泽艳丽,绣工精细到每一个针脚都十分匀称。
顾潇然不禁感叹,杜婠的手艺真好,只是可惜了,帝辛昨日将上面用来拴住缎带的线绳给扯断了。
思于此,她便翻找出针线篮子,准备将断掉的线绳重新缝合到香包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原来固定线绳的位置拆开一点,准备将线绳塞到里面的时候,突然看到里面除了花瓣以外好像还有什么。
她疑惑地蹙了蹙眉,索性将开口又拆开一点,终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小块黄色的绢帛,上面画着她看不懂的图腾,眉头的褶皱越来越深,她实在弄不明白杜婠将这个放在香包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个东西只能请国师来为我解答了。”顾潇然喃喃自语道。
今日的分宫楼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这是帝辛下朝去往龙德殿的必经之路,因此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