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没有立刻表态,他只是愣在原地,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有想过这次的事件只是一个误会,他也试着接受这样的误会,却从来没有想过问题会如此严重,他心爱的女人很可能再也无法为他诞下子嗣。
没有得到帝辛的回应,疾小臣同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顾潇然的目光始终落在帝辛的脸上,观察着他脸上的一系列表情变化,可他却隐藏的太过深沉,她捕捉不到一丝丝他的真实想法。
一时间,一股空前又怪异的气氛在偌大的房间里凝聚成团,压抑的气氛令人险些透不过气来。
就在她不知道帝辛会如何回应这样一个真相的时候,帝辛菲薄的唇角突然微微蠕动了下,须臾说道:“依你之言,夫人腹中的胎儿定是十分健康的。”
顾潇然与疾小臣均是一怔,疾小臣最先回过神来,他连忙点头回应道:“是,夫人腹中胎儿确是无比健康,用不了多久就能为主上诞下子嗣了。”
帝辛紧紧地抿了下唇,又道:“下去吧,对于这件事,一定要如实向月夕交代。”
“是是……小的知道该如何说。”说完,疾小臣离开了房间。
顾潇然仍旧没能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如同一个木偶,呆愣愣地注视着帝辛的脸,完全被他惊人的话弄得傻掉了。
“我今晚去一趟申寨,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直到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响彻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她才惊觉,他更加需要一个理由和足够的时间来慢慢接受这件事情。
“好。”她淡淡地回应,没有任何询问他为何会突然去申寨,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出现问题了。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全部都是对身体有益的饮食,她知道这是帝辛特意准备迷惑众人的。
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思考帝辛为什么让疾小臣撒谎,最后,她终于想明白了,月夕对她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这件事情她更加会传到朝歌吧。
即便月夕没有这样做,帝辛也是在用这样的谎言来在月夕面前保住她应有的主母尊严吧。
只是,他虽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全,却还是无法过了自己心底的那一关吧,所以他才会离开这里一阵子,寻求一个僻静的地方将这件事情想清楚。
她坐在丰盛的餐桌前,面对着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却只是一下下将白米饭送进口中,默默地咀嚼着。
突然,一小块儿青菜放入她的碗中,她不禁抬眸看看身边的男人,那张俊逸不凡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他漠然说道:“我记得你喜欢吃青菜。”
她抿抿唇,控制着几欲夺眶的眼泪,淡淡地勾了下唇角说:“谢谢。”
她夹起碗中的青菜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她觉得自己的味蕾仿佛出了问题,她吃进去的所有食物均是酸涩的味道。
他们之间真的产生了隔阂,他是如此需要一个孩子,而她却无法满足他的愿望,这对他来说确是件天大的打击。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已经十分暗了,帝辛出门前,顾潇然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他回眸一怔,却见她小巧轻盈的身型走到兵器架前,从上面取下那把他一向随身携带的剑,须臾来到他身边说道:“把这个带上。”
或许是她看错了,帝辛的嘴角似乎渐渐勾起一弯极浅极浅的弧度,转瞬即逝,他接过剑,垂眸吻了她的额头:“等我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甚至没有一丝留恋地出了房间。
额头上的余温与触感还在,她感受到的却是他的冷漠,看着紧紧阖上的房门,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两行泪水就这样冲破眼眶,如决堤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她似又想起什么,赶忙来到窗前,过了一会儿,果然见那抹黑色的高大身型缓缓走出陶然居,当他不经意抬眸看向三楼窗口时,她不知为何突然将自己藏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看外面时,那里只有满街的灯笼和络绎不绝的宾客,早已没了帝辛的影子。
帝辛高大挺拔的身躯在飞廉满含疑问的目光注视下跨上大马。
飞廉牵着自己的马,一脸狐疑地看着骑在马背上冷傲决然的帝辛,问道:“主上,为何走的这样急?”
“驾!”
飞廉话音落,那匹枣红大马已经飞奔而去,他赶忙纵身跃上马背,轻夹两下马腹,追了上去。
追风可是速度奇快的汗血宝马,若是慢了一会儿,他定会寻不见帝辛的影子了。
今天的帝辛确实有些奇怪,这让飞廉摸不清头脑,上午谈完事情时他分明还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还问他关于求婚的事情,怎的到了晚上却突然要求去申寨,这一切的转变未免令人有些应接不暇,他有点儿跟不上帝辛过快的节奏。
距离马厩不远处的地方,一袭水蓝色身影静静地立在夜风中,一双翦水眸子注视着帝辛与飞廉离开的方向。
疾小臣的诊断结果始终回荡在月夕的耳边,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为什么去怀疑那样的事情,苏妲己有没有真的怀胎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顾潇然走出房间,来到一楼大厅时,刚好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月夕,她感觉得到月夕在看见她时,身型微微一滞。
她淡淡地勾了下唇角,并未说话,月夕则是对她礼貌地点了下头,也同样没有说任何话。
当月夕准备与她擦身而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