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乎是见到帝辛走进来的瞬间便停止了打闹,就连笑容也来不及收敛,在脸上僵了片刻才渐渐隐去。
蓝漓完全被吓傻,她发誓,以后不论贵妃娘娘多么宠着她,打死她也不会再和她这样闹了!
顾潇然最先反映过来,她看着帝辛道:“你早上去做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顾潇然开怀的笑声与她少有的夸张表情依旧萦绕在他眼前,枉他对她宠爱有加,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灵动的她。
追逐打闹间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让他无法忽视,更也转不开视线。
帝辛看得愣怔的表情在听到顾潇然问话的一刻渐渐隐去,随之换上的是一副温婉淡然的笑意,他答非所问道:“你们似乎玩的很开心?”
“呃……是。”天知道,顾潇然这会儿是有多尴尬。
蓝漓听到帝辛如此疑问,吓得半死,两腿一软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道:“陛下饶了蓝漓吧,蓝漓再也不敢跟娘娘闹了!”
听到蓝漓如此一说,顾潇然便突然说道:“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先招惹蓝漓的,所以……”
帝辛突然忍俊不禁,顾潇然与蓝漓二人瞬间不明若以了,她们一脸疑惑的看着帝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笑起来。
只见帝辛笑着说道:“我何时说过要治你们的罪?”
蓝漓一怔,她开始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直到她看到顾潇然脸上慢慢释放的喜悦,她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这个时候实在不好再在这里呆下去,连忙行礼道:“奴婢告退。”
说完,便低着头出了军帐。
顾潇然仰头看看帝辛,当她的目光落在帝辛满脸的胡须上时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帝辛拧眉,完全不明白她究竟又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顾潇然见他不明所以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抬手轻抚了下他唇边的胡髭道:“等回了朝歌,你能不能把这个……”
她的话在看到帝辛深深拧起的眉宇时突然停止,却听帝辛鹰眸渐渐幽深起来,须臾极其严肃的说道:“你不觉得这样看上去我更加威猛么?”
顾潇然忍俊不禁,她说:“你哪里威猛啊,简直就是个邋遢鬼!”
帝辛伸手揽过她的细腰,拧了拧眉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威猛么?昨日夜里是谁苦苦哀求我……”
帝辛话还没说完,顾潇然赶忙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再听他说下去,她肯定会无地自容了。
她的小脑袋深深埋进他厚实的胸膛,耍赖似得再也不肯抬头,不让他见到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儿。
“现在战事结束了,是不是快要会朝歌了?”半晌,怀里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帝辛垂眸,抚摸着她长而浓密的黑发。
他听得出她言语中的失落,他更也明白她不愿回到宫中,即便外面的生活充满忙碌与危险,她却十分享受这样的惬意与自由自在。
“阿然。”
“嗯?”她抬起小脑袋,那双灵动的凤目眨巴着看着帝辛。
“不论在哪里,你只要记住,你身边有我就好!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他说的异常坚定,顾潇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无人能取代的安心感,她始终都相信他会一直站在她身边,不论她遇到什么危险,遇到多少不愉快,他始终都是她的依靠。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顾潇然问道。
“什么事?”
“回宫前我想去陶然居看看,跟他们道个别。”
“好。”
她抿唇微笑,他缓缓俯身,唇慢慢附上了她的唇瓣。
这几天的气温极其恶劣,坐在牢笼角落里的赢娇全身颤抖,手腕上与脚踝上沉重的锁链限制了她的动作,更也增加了几许的寒冷。
她看看一旁的赢焱,他手上的伤口让人见了惊心动魄,他是徐国第一神弓手,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竟连累他受了这样的罪。
此时此刻,她简直懊悔死了,她将头转向赢焱的方向,却没敢看他的表情,充满愧疚的说道:“对不起。”
这是生平她第一次对赢焱说这样的话,她从未与任何人示弱过,只是今天,她没办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赢焱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寒冷的秋风同样让他周身颤栗不止。
“你错在哪里?”赢焱问道。
赢娇看向赢焱,先是一怔,眼神很快黯淡下来,她说:“我……太自负了,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过简单,也……没有听你的话。”
“我从未责怪过你。”
赢焱淡淡地扯动了下唇角,现在的结果是必然的,没有西岐的援助他们根本就不是帝辛的对手,他只恨太轻信西岐,太轻信禹易……
可他更恨他自己,事已至此,他又有什么可说的?
他只遗憾,或许他不再有机会找姬发算账!
赢焱那双深棕色的眼眸眯缝起一抹不甘与愤懑的气息,这样的感受犹如巨蛇将他缠绕,越来越紧,将要窒息,这种充满绝望的挣扎让他濒临崩溃。
赢焱的回答令赢娇一怔,她没有想到,一向总是喜欢对她冷嘲热讽的赢焱会如此平心静气的对她说着这样豁达的话。
她闯下了弥天大祸,他却仅仅用了这句简短的话就将她所有的错误抵消了,她更加的痛恨自己!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抚摸赢焱手上的伤口,却终是不忍心去碰触:“还疼么?”
第一次,赢娇流下了愧疚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