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寿仙宫内异常安静,往日的欢声笑语不复存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疯侍女之死的恐惧中,甚至到了谈之色变的地步。
顾潇然比往常要早起,这一夜她脑海中都在回放着之前看到的那些恐怖画面,直到醒来的一刻这些画面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反倒更加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
她再次陷入沉思中,门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将她惊了一下,蓦然看向门边。
“姐姐,你醒了。”
见是蓝漓端着盘匜走进来,顾潇然紧绷的心情终于得以平复,须臾自嘲一笑,她简直要被自己给吓死!
“嗯,昨晚睡得好么?”顾潇然莞尔一笑,明明自己睡的就不好,却还要强颜欢笑的询问蓝漓睡的是否好,她太担心她们会受到她的牵连整日都被这些事情吓得魂不守舍。
“昨晚我们一群人都抱成了团儿,睡的比平时都好呢!”蓝漓虽这样说,她脑子里却始终浮现着恶来的影子,昨晚可是恶来亲自率领手下的侍卫守卫着寿仙宫,她自然就不怕了。
思于此,蓝漓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就连那娇俏的脸蛋儿上都爬上了两朵红云。
顾潇然虽是精神紧张着,可看到蓝漓这样的反映便猜出了一二,她说:“你见到恶来了?”
蓝漓抿抿唇,又点点头:“嗯。”
“和他说话了?”顾潇然八卦的又问,眼中竟是满满的暧昧神色。
“姐姐,你又在取笑蓝漓!”蓝漓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她嘟着嘴巴又喃喃自语说,“恶来将军可是奉陛下之命守卫寿仙宫的,蓝漓一见着他那严肃的样子就已经望而生畏了,哪还敢与他说上几句话呀?”
看着蓝漓失落的样子,顾潇然遂即打趣说:“恶来那根木头竟然敢冷落我们小蓝漓,下次我见着他一定要好好说说他,看他还敢不敢不搭理你!”
蓝漓以为顾潇然认了真,顿时一惊,赶忙说道:“姐姐千万不要说!”
“为什么不让我说?”顾潇然见蓝漓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禁再次逗她。
谁知此刻蓝漓的小脸儿通红,险些要滴出血来,她一脸羞恼的说:“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姐姐若是去质问恶来将军,反倒像是我与姐姐说了什么似得,日后岂不是要被他笑话?”
顾潇然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单手托腮,她眨眨眼睛说:“好好好,我不和他说,我去和陛下说。”
蓝漓大惊失色,赶紧来到床边,焦急的看着一脸坏笑的顾潇然,正欲开口说什么,只见顾潇然忍俊不禁,她笑着说道:“我要向陛下请一道旨,早晚把你许给恶来!”
“姐姐!”蓝漓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蓝漓羞愤的样子,顾潇然咯咯的笑起来,也就是这一刻她能暂时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你真是我的开心果儿,这会儿我心情好的很。”
顾潇然说完,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洗漱架处着手盥洗起来,蓝漓也敛去方才的羞恼,拿着面巾站在一侧。
顾潇然拭干脸上的水珠儿后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漓儿,昨儿个是谁发现的?”
疯侍女尸体所在的地方位处偏僻,算是寿仙宫里鲜少有人去过的地方,只有打扫宫苑的人才会看到。
“嗯?”蓝漓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才知道顾潇然问的是什么,她回应道,“是习雯。”
“习雯?”顾潇然瞬间拧起了眉头,拿了衣裳套在身上,蓝漓赶忙为她整理衣物,她又问,“我前天不是说过打昨日起习雯不必打扫宫苑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
蓝漓一边系着她腰间的缎带,一边如实的答道:“昨儿早上含冬突然身体不适,后来习雯说她这段时间打扫宫苑也顺手了,所以就自愿顶替了含冬的差事。”
顾潇然一怔,本想找来见到尸体的人问问她当时的情形,竟没成想会是习雯,她并不想怀疑任何人,更不愿因此怀疑习雯,只是这件事确实疑点重重。
穿好衣裳后,顾潇然缓缓坐在梳妆镜前,蓝漓则是来到跟前为她梳头,顾潇然问道:“含冬的身体现在好了么?”
“还没有,这两天许是天气太冷着凉,腹痛的厉害,今儿个还没下床呢。”
“那今天依旧是习雯打扫宫苑?”
“嗯,是习雯在打扫,咦?姐姐今儿个怎的关心起打扫宫苑一事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顾潇然并未回答蓝漓的话,而是突然又问。
“辰时才过一会儿,姐姐可是要用早膳了?”蓝漓为顾潇然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尔后将一只金笄插在她头顶,满意的端详了一会儿。
“今天起得早,这会儿还不饿呢,你陪我去园中逛逛吧。”顾潇然说着,便已起身。
寿仙宫的花园里此刻显得异常安静,羊肠小径上偶尔能碰见一两个守卫,可他们就像是毫无生命迹象的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顾潇然就这样静静地走在石板小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眼见着距离昨日凶案现场越来越近的时候,蓝漓突然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姐姐,前面就是……”
顾潇然脚步微顿,缓缓说道:“我知道。”
蓝漓一惊,虽说她明白顾潇然的一举一动总会有她的用意,可这事情才过去一天,她难免心中无法平静。
见顾潇然再次迈开脚步,蓝漓抿抿唇,却还是硬着头皮跟在后头。
唰唰……唰唰……
枯草丛中突然传出一阵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