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然话音落,便吸引着帝辛与恶来一同将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二人均是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似得。
帝辛深深凝了顾潇然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复杂的心绪。
恶来看到了帝辛的神色,他虽没有如飞廉一般时刻呆在帝辛的左右,可他仍旧知道帝辛曾多次偷偷的看过两位王子,或许他只是因着姜梓童的原因不愿见到他们,更也不愿他们两个会问他关于母后的事情吧。
见帝辛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并未言语,顾潇然莞尔一笑,须臾说道:“陛下可否准许臣妾想去探望两位王子殿下?”
这一问题问出口的一瞬,顾潇然便感觉到帝辛眼波微动,她缓缓又道,“他们还那样小的年纪便没有了生母的照顾实在令人心疼,陛下整日操劳国事,臣妾无法参与其中,却依旧想为陛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况且,臣妾一向很喜欢小孩子。”
看着顾潇然笃定的眼神,帝辛难免动容,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就依爱妃所言。”
听到帝辛应允,顾潇然清丽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不久前她就很想问问帝辛关于武庚和禄父的事情,只是没有很好的时机,如今帝辛答应了她的请求,难免令她感到开心。
毕竟爱屋及乌。
“谢陛下,臣妾明日便去中宫看看他们!”顾潇然脸上洋溢着温婉的笑容,像是一个欢快的孩子。
很显然,帝辛并没有料到顾潇然会有这样的决定,但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却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恶来看着眉目传情的二人不禁轻咳了两声,见二人齐齐的将目光转向他时,他遂即问道:“陛下,贵妃娘娘,这腊梅一事该如何办?”
顾潇然一脸尴尬的看着眼皮底下的小衣裳,方才只顾着和帝辛说两位王子的事情,竟然把恶来给忘记了。
帝辛很快敛去笑容,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问向顾潇然说:“关于腊梅一事,爱妃如何看的?”
顾潇然抿抿唇,灵动的凤目微微转动了下,似是在寻思着什么,须臾说道:“事有蹊跷,臣妾也不敢断言。”
顾潇然虽是如此说,可她依旧不相信杨禄嬣会是害她的凶手,且不论她与杨禄嬣之间的情分如何,杨禄嬣根本没有任何立场来害她,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无疑就是姜梓童了。
可是在这一刻,当她想到那两个年幼无知的孩子时,所有的怨气通通消散,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仁慈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她却突然间母性泛滥,想到母子分离的痛苦心底莫名的酸楚。
姜梓童心中有怨气是自然的,顾潇然可以理解,虽说她害死那些无辜的生命罪大恶极,本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但顾潇然实在不忍心见到两个那样小的孩子没了亲生母亲,而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此后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比任何的折磨都要痛彻心扉,她便没有必要再往姜梓童的伤口上撒盐了。
并且这件事情蹊跷的疑点太多,顾潇然也不敢断定姜梓童就是凶手,而这其中牵扯的人也定会不少。
她缓缓敛去心中的想法,须臾对帝辛说道:“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爱妃请讲。”
顾潇然吁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现如今已是闹得宫中人心惶惶,臣妾不想再生出无端的是非,相信凶手此刻已是坐立不安,近期定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既然如此,陛下不如诏告所有人已找到真凶,以此平息了宫人们的惊慌,与此同时加强宫内的守备,暗中调查此事。”
帝辛深谙的鹰眸静静的睨着顾潇然一会儿,宫中植有腊梅的宫苑只有临风轩与披香阁,若是追究谁是凶手定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她却偏偏如此说。
他真不知是该说她宅心仁厚,还是该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他的宠爱于她而言,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稍有不慎就会令她陷入险境。
想必她如此说已是猜到了这幕后的真凶可能是谁了,而他自然也能想象到,只是他不愿违了她的意。
“既然爱妃开了口,孤便如此办吧。”帝辛不露声色,看着顾潇然的一双鹰眸里宠溺中又夹杂着满满的歉意。
用过晚膳后,顾潇然便将那些小衣裳都折叠整齐,并且在这之前她还特地让蓝漓她们帮她搜罗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帝辛沐浴后坐在床上,看着身着雪白袭衣的顾潇然在衣柜里拿了出衣裳,一件一件的在身上比试的样子不禁勾唇笑起来。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潇然,从前的她穿衣打扮从来不会如此用心过,一切都由侍女们服侍着,更也常穿一些素色的衣裳,而今晚,她拿出的衣裳全部都是花花绿绿的,每一件罩在身上都像是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仿佛一个不慎就要飞走了一般。
最后,顾潇然套上一件水蓝色碎花长裙来到帝辛跟前,问道:“这件怎么样?”
帝辛皱了皱眉头,摇摇头。
顾潇然嘴巴一翘,转身将水蓝色碎花长裙放回到衣柜里,又拿出方才试过的一件浅粉色绣有大朵牡丹图案的长裙罩在身上,来到帝辛跟前问道:“这件呢?”
帝辛看着她身上那花花绿绿的衣裳不禁噗哧一笑,又是摇摇头。
顾潇然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撅着嘴巴吁了口气,又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扔到衣柜里,然后拿起一条墨绿色的印着小碎花的长裙,还没套在身上呢,床边便传来了帝辛的声音:“我发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