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帝辛这句话,顾潇然心中的感觉怪怪的,她抿抿唇,微微颌首道:“臣妾告退。”
天色渐渐擦黑,外面的雪花依旧在肆虐的飞舞着,月光洒了一地,悄然落下的雪花散发着晶亮的光泽。
一向喜欢白雪的顾潇然却感受不到一丝丝兴奋与喜悦,直到用过晚膳后帝辛仍旧没有回到寿仙宫,这不免令顾潇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独自坐在案几前,油灯摇曳着,散发着昏黄的光亮,她整个人仍旧沉浸在白天去中宫时的画面中,手上的伤口虽浅,却令她无比心慌。
武庚看到她时狰狞的小脸儿在帝辛出现的一刻竟变得胆怯与惶恐,而他口中说出的话更是让她大跌眼镜,毕竟他才是个年仅五岁的孩子。
想到帝辛怕她吓到两个孩子而叫她先回来的时候,顾潇然心中五味杂陈。
直至深夜,帝辛仍旧没有踏入寿仙宫,顾潇然等到油尽灯枯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床上,数着绵羊才勉强逼自己睡着
翌日。
帝辛结束早朝后未曾耽搁便去往披香阁,脚下的步伐极快,那张俊美若仙的脸上充满阴郁的神色,周身散发出来的威慑力令奉御官也不敢近前,只得在距他几步远的位置跟在后头
当听到奉御官高亢的通报声时,姜梓童明显一惊,正在缝制衣物的手一颤,险些扎了自己的手指,可很快这抹惊讶被欣喜取代,她甚至连厚一点的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披上就出了门。
满怀欣喜的出来迎接帝辛时却见到他脸上挂着厚厚的阴霾,姜梓童心底蓦然咯噔一下!
她慌忙掩去内心的情绪,踱至帝辛跟前颌首说道:“臣妾参见陛下。”
缓缓抬眸,帝辛眼中的阴霾越发深邃,他没有说一句话,径自绕过姜梓童便进了屋。
姜梓童可以感觉到帝辛眼中愤怒的神色,只是她却将这抹愤怒视而不见。
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将这个男人从心底里剔除掉,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刻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帝辛的反映无疑再次伤了她的心,可她却知道自己要珍惜每一个与他见面的机会,哪怕面对的是他冷漠至极的面孔。
姜梓童转身,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便缓缓退下。
待侍女走后,她径自走进屋内,见帝辛正单手背后的站在屋里正中央时,她缓步凑了上去,在帝辛身后站定,柔声说道:“臣妾没想到陛下会来。”
帝辛回身,冷冷的说道:“孤也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来此!”
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怒意,说出的话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中溢了出来,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如斯的冷漠,让听到的人有种身陷冰窟之感,全身一阵寒凉。
姜梓童即便心中已滴着血却面不改色,她牵强地扯动了下唇角问道:“不知陛下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看上去他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却故意有此一问,抬眸,眼神竟有些不卑不亢,不论他准备质问什么,她若是怕了便先输了。
帝辛一步步朝她逼近,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半米远的距离站定,垂眸,一双冷戾的鹰眸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警告道:“不要妄想借孩子的口散播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孤能让你活便也能叫你死。”
姜梓童心底狠狠一颤,她暗自咬紧了牙根,仰面,一双杏目一眨不眨的对上帝辛那双凤目,即便他如此问,她却不甘示弱。
她倒要看看,帝辛究竟能为了苏妲己做到怎样的地步,他还能如何的宠着苏妲己!
她再次勾唇,笑容充满苦涩:“原来陛下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最好收敛一些,若不是贵妃说情,你早已身首异处!”
帝辛凝着姜梓童的鹰眸里充斥着满满的憎意,说完,不等她再回应便嫌弃的转开视线朝门边走去,仿佛多一眼也不愿再见到她。
姜梓童咬紧嘴唇,蓦然转身,颤抖着身体对着他的背影吼道:“陛下有何证据证明这谣言是臣妾散播的?若是陛下没有证据,请不要将您的猜想附加在臣妾的身上!”
帝辛的脚步微顿,他未曾转身,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不要把孤当成傻瓜,更不要挑战孤的忍耐力,你承受不起那种结果!”
话音落,帝辛高大的身型已经走出了屋子,徒留姜梓童一人愣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狠狠地咬紧嘴唇,指甲亦嵌入了掌心。
那句‘若不是贵妃说情,你早已身首异处’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姜梓童还不至于沦落到被苏妲己同情的地步,这样的同情分明是对她人格的践踏,正因如此,她对苏妲己的恨意便越是加重了几分!
姜梓童瞬间拧紧了眉头,她咬紧牙根说道:“苏妲己,只要本宫还活着,便会让你生不如死!”
寿仙宫。
“姐姐,陛下来了!”
顾潇然听到通禀声立马从案几前站起,想要出寝宫去迎他,可脚下就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挪动不了。
不多时,寝宫的门子缓缓被推开,那抹绛紫色身型从外面踱了进来,他脸上挂着淡而温柔的笑意,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温柔。
“你来啦。”顾潇然僵硬的笑着,声音里有着掩盖不了的失落,她还没有完全放下昨天的那件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小气,越来越容易钻牛角尖。
帝辛看到她别扭的神情不禁好笑地勾起了唇角,遂即来到她跟前站定,双手握住她单薄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