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子遂飞廉到达天下第一楼之后,却迟迟都没能见到帝辛,眼见着月落树梢,待侍女又一次为他将变冷的茶重新换掉,他终于忍不住拦下欲走出房间的侍女:“姑娘,请留步!”
“客官有何吩咐?”
“你可知约我到这里的客人究竟何时能来?”
侍女摇摇头,说:“奴婢只听了吩咐为客官沏茶,并不知道约了客官的人何时能来。”
箕子长叹一声,对侍女摆了摆手,侍女会意,作揖后退出了房间。
飞廉并不会说谎,况且慌传圣谕是死罪,他定不敢如此鲁莽,更也没有任何欺骗他的理由,可毕竟是帝辛邀约,即便迟迟未见帝辛依旧不能离开,只得在这里干等。
直到深夜,困意袭来,箕子忍不住阖目小憩,飞廉这时候终于推门而入,箕子倏的睁开眼,见识飞廉,忙问道:“飞廉将军,陛下可是要见我了?”
飞廉依旧脸色平平,须臾说:“丞相大人,陛下说时辰已晚,恐耽误了大人休息,您且先回去,陛下抽出时间自会见大人的。”
箕子神情一滞,须臾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说:“让陛下挂心了,陛下此时可安好?”
“托大人的服,陛下安好,此刻已经睡下了。”
箕子虽有疑惑,却没有在飞廉面前表现出来,他总觉得今晚上的事情很是离奇,帝辛明明要见他,可为何在他等候多时却先行睡下?
箕子实在想不通帝辛的用意,一路快马加鞭,到达钮庄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他习惯早起,这一觉自然就没再睡了。
顾潇然整夜未眠,帝辛昨夜将她送回到这里就走了,甚至没再与她说上一句话。
他的脸上虽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可顾潇然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或许她的要求在这个无比封建的时代确是太过分了,难免帝辛会无法接受。
人的思想很奇怪,一旦交出真心,便会毫无余地的将自己全部呈献给那个人,因此,当她没有得到帝辛的回应时,仿佛一切都失去了,那种决定要为对方付出全部而得到的仅仅是一句淡而无味的话语时,她心里的疼痛与绝望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她到现在才发现她究竟有多在意帝辛的一言一行,面对他的冷漠,她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孤立无援,不知道该把心里的委屈说给谁听。
她用倒立的方式让大脑充血,想要放空一切,却还是无法忘了昨晚与帝辛经历的一切,他的温柔、他的无赖、他的冷漠……
终于,在这些画面无数次出现在顾潇然脑海中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大喊出生,想以此将心中的悲愤与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可这一声刚刚喊出口,房门倏地被人大力踹开。
当箕子破门而入时,正在倒立的顾潇然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两条腿,整个人还倒立在墙壁上。
箕子拧眉,顾潇然赶忙从墙上下来,一脸尴尬地看着冲进来的箕子,问:“大……大人……有事吗?”
见她完好无损,箕子缓缓松了口气,尔后又不解地看着她问:“阿然,你方才这是在做什么?”
“我……”顾潇然暗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可她已然躲无可躲,只得应着头皮说,“我在……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箕子先是拧眉,须臾勾唇笑道,“你这锻炼身体的方式还真是奇特。”
顾潇然干笑两声,无意让箕子见到她的糗态,简直怄的要死!
吃过早饭,顾潇然并没有出去,蝗虫冻在冰窖内根本不用担心会变质,帝辛住在天下第一楼,她也没有心情去那里找那个神秘的老板。
与其让自己纠结在与帝辛的情感问题上,倒不如找些事情做,思前想去,便央求箕子教她下棋。
客栈的后院里几乎恢复了从前的生机,有很多近日种下的植被渐渐露出嫩芽,绿意横生。
顾潇然与箕子坐在园中的石桌前对弈,本想着可以找些事情做而忘掉之前的不开心,可坐下来才发现,脑海中始终萦绕着帝辛的影子,挥之不去。
她落下一子,踟蹰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大人,我有一件事情怎么也想不通,很想请教大人,希望大人能帮我解开心结。”
箕子亦落下一子,缓缓抬眸,见顾潇然红润的樱唇紧抿,一脸求知的样子,他淡然示意:“你问吧。”
顾潇然又是抿了抿唇,想想说:“你说,这世间男子为何都是姬妾成群,难道他们真的不会对某一个女子情有独钟么?”
箕子一怔,似乎没料到顾潇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须臾淡笑了下说:“世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更何况你的问题紧紧代表某一群个体,不能代表所有。”
是啊,在这村子里就几乎是一夫一妻,顾潇然不想去追根究底他们是因为没钱纳妾还是真的钟心一人,她只知道,她宁愿他是普通的男子,宁愿与他生活在村落中,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现在想想,男耕女织才是最让人羡慕的生活,也是她此时此刻最想要拥有的生活。
“若真的爱,怎能容忍自己的爱人还同时爱着其他人?”顾潇然长吁了口气,似是喃喃自语。
看着顾潇然今天的反常,箕子深深拧眉,须臾说:“这是宿命,也是妇德,即便心里在意却不能抱怨,也许时间久了,会讲感情看淡,到那时在心中最重要的并不是情感,而是更应该好好把握的情感以外的东西。”
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