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仪式定在农历七月十二,这天刚好是立秋,举国同庆,按照帝辛的意思,并没有铺张操办,一切从简。
世事难料,还真应了那句‘月儿弯弯照九洲,有人欢喜有人愁’,仪式结束后,黄蓉妗满心愤慨地被送回到揽月阁。
贴身侍婢习秋见她脸色阴沉,有些不敢近前,黄蓉妗脾气一向不好,这点在将军府里她便领教过了,可面对她的愤懑视若无睹又不好,思前想后,便缓缓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宽慰道:“娘娘,只是个封号罢了,说到底,您和婠嫔娘娘仍旧是平起平坐的。”
“你懂什么?”黄蓉妗一脸狰狞,果不其然,又将矛头对准了习秋,“她杜婠虽是司天监太师之女,可我黄门三代忠厚,凭什么就没有任何封号?”
杜婠,赐封号‘婠’,喻意品德美好,黄蓉妗却只取了一个姓氏做称谓,难免她心中不悦。
更何况杜婠本就住在东宫,如今又有封号,硬说她们两个平起平坐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见黄蓉妗怒火中烧,习秋再也不敢言语,连忙低下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黄蓉妗杏核般的大眼微微眯起,猛然回想起那晚苏妲己在她耳边说的话,她以为会高高在上的黄妃娘娘头衔如今看来却成了极尽的羞辱,她不但未能封妃,反倒连个封号都没有!
今日虽是立秋,晌午的阳光仍旧充足,难免有些燥热,偶尔飘过一缕清风大概是这个时候最为舒爽的事情了。
杜婠坐在园中亭子里耐心地做着针线活,一旁的侍婢杜鹃则是为她打着下手,她不似黄蓉妗那般傲慢娇纵,也不似杨禄嬣那样孤高清冷,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更多是女子的柔美与贤淑。
而她那日从始至终表现的淡然令顾潇然看到了她自己的翻版,因此顾潇然非常喜欢她,才恳请帝辛赐她一个封号。
“娘娘,这些活儿让奴婢们来做就好,您还是好好保养自己的手,若是因此变得粗糙,陛下定会不喜欢的。”
杜婠莞尔,调笑道:“单单是凭着你这句话,就能治了你的罪。”
“娘娘休要吓唬奴婢,奴婢胆子可小着呢!”杜婠虽是句玩笑话,可杜鹃却当了真,她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家主子,她可是为了她好,怎么就足以治罪了?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忙又问道,“奴婢究竟哪里说错了么,为何要治奴婢的罪?”
“你这丫头,还真是跟你开不得玩笑,”杜婠笑笑,又说,“你这话含着深意的,我听了不要紧,若是被有心的听了去包你吃不了兜着走。”
“请娘娘明示。”杜鹃越想越迷糊,她的话怎的就有了深意?
“你说,这针线活要交给奴婢们做,这样简单的活计若都是做不了,那陛下后宫里的女人难道都是一无是处了么?”杜婠微顿,又说,“最有问题的是后面这半句,你又说若是我的手槽了陛下会不喜欢,这岂不是在影射陛下是个贪恋美色而不注重内在的人?”
听到这话,杜鹃猛然一惊,连忙跪地:“奴婢没想这么多就……”
“你快起来,我又没说怪你,我只是在教你,这宫里不比家中,不是所有人都想进的地方就一定是好的,每日都要小心行事,以防隔墙有耳,一个不慎,一句话都能要了你的命。”
杜鹃起身,诺诺地说道:“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知道就好。”
“可是这些活儿……”
杜鹃还欲说什么,杜婠遂即打断她的话说:“这些活儿还是由我亲自来做,你去帮我找些香气浓一些的花来。”
“是,女婢这就去找来。”
待杜鹃走后,杜婠从衣袖内拿出了一道符装进还未缝合的香包夹缝内,看着那装了符的香包,淡淡地抿了抿唇。
不多时,杜鹃便回来,她摘了各式各样的鲜花足足有一篮子,她放在石桌上说:“娘娘,奴婢不知您这会儿喜欢什么花,索性就多摘了几样,您看看留哪个不留哪个?”
杜婠拿起花篮嗅了一下,缓缓道:“这花放在一起味道还挺好闻的,这样吧,你一样取一朵,将花瓣摘下来晒干,到时放在香包里。”
杜鹃突然一笑:“娘娘如此用心,定是要送给陛下的吧?”
杜婠俏脸一红,须臾又一脸失落地说:“是又怎样,陛下是否会来牡丹阁还不一定呢。”
“娘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今日方才册封,着的什么急?况且,说不定今晚陛下就来了呢?”
“会么?”杜婠完全不确定杜鹃的话。
入宫本不是她情愿的事,可见到帝辛的那一刻,她便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在此之前,她从没见过哪个男子能集权势样貌于一身,而见到帝辛之后,她终于肯相信杜元铣为她勾勒的英俊形象了。
只是,帝辛专宠苏贵妃是人尽皆知的,她即便也期望着得到帝辛的宠爱却也深知一切不能强求。
杜鹃见她狐疑,便又开口:“娘娘,虽说陛下不得已纳妃,可既然已经纳了妃,便也要遵从规矩,若不如此,大臣们联名上奏又有何意义?况且,贵妃娘娘虽受宠,却至今没有子嗣,就凭这一点,陛下的恩泽雨露也会降临到新妃宫苑的。”
杜婠微微点头,杜鹃的话不无道理,可她还是好心提醒道:“日后这种话切不可再说。”
顾潇然入月第三日,突然感到腹部疼痛,蓝漓为她熬了姜茶,喝下后多少缓解了一些,可小腹处仍旧传来一阵阵的疼,而下身